钱大豪抱头鼠窜，新道袍被扯得歪歪扭扭，狼狈不堪。
林九抱着胳膊，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让你手贱。”
姜润月面无表情，指尖微动，一缕细小的电弧“滋啦”一声，精准地打在试图扒拉玉佩的猴爪子上。
“吱！”
电工猴惨叫一声，触电般缩回爪子，惊恐地看了姜润月一眼，一溜烟跑了。
其他猴子见状，也纷纷作鸟兽散。
钱大豪顶着一头鸡窝般的乱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欲哭无泪：“我的花生，我的玉佩，我的发型！”
“这群泼猴，一点道义都不讲！”
林九慢悠悠道：“讲道义的那是道士，不是猴子。”
姜润月：“……”
默默递过去一张干净的湿巾。
第二站则是林九推荐的前山集市。
前山的集市确实热闹，青石板路两旁摆满了摊位。
有卖山货草药的，有卖符箓法器的，有卖小吃零食的，还有……算命的。
风水相术乃茅山弟子必修课，只是钱大豪更喜欢符箓、斗法，因此对算命摊子兴趣浓厚兴趣。
摊主是一个留着山羊胡、自称“铁口神算张半仙”的老头。
钱大豪非要他帮自己算算，何时才能名震天下，娶个老婆。
张半仙捻着胡须，眯着眼打量钱大豪半天，摇头晃脑：“这位道友，印堂发黑……呃，不是，是红光隐现，骨骼清奇，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只是……”
钱大豪：“……”
“命犯桃花煞啊！”张半仙一脸凝重，“此煞不除，轻则破财，重则……嗯，影响道心啊！”
钱大豪：“……”
我踏马母胎SoLo二十多年，连女友的毛都没见过，你告诉我说是命犯桃花？
“那我该怎么办呢？”
他似笑非笑发问道。
“好办！”张半仙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此乃‘斩桃花符’，乃贫道耗费七七四十九日，采集月华精露绘制而成，只需九九八，桃花煞气全消，保你道途坦荡，情场……呃，道场得意！”
“九九八？这么贵？我可买不起！”
“道友，这可是关乎你一生道途的大事！岂能用金钱衡量？”
张半仙痛心疾首。
林九在旁边凉凉地开口：“大豪，我觉得我算的更准确一些，你应该不是命犯桃花，而是命犯天煞孤星！”
钱大豪：“……”
脸瞬间垮了下来。
张半仙：“……”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懂不懂？
姜润月走到旁边一个卖糖画的摊子前，看着老师傅熟练地用糖稀画出栩栩如生的飞鸟走兽。
她指着一个展翅欲飞的凤凰：“老板，这个多少钱？”
“姑娘好眼力，凤凰要三十块钱！”老师傅笑呵呵。
姜润月付了钱，接过晶莹剔透的糖凤凰，轻轻咬了一口翅膀尖。
甜丝丝的麦芽糖在舌尖化开，带着朴实的香气。
嗯，比系统以前发的那些口味诡异的“糖豆”好吃多了。
钱大豪最终没买那张“斩桃花符”，垂头丧气地跟上来，看到姜润月在吃糖画，眼睛一亮：“姜师妹，给我也买一个呗！我要那个大老虎！”
姜润月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往前走。
钱大豪感觉心口又中了一箭。
姜师妹美则美矣，就性格太强势了！
林九忍着笑，掏钱给钱大豪买了个糖老虎：“拿着，堵堵嘴。”
逛完前山集市之后，三人又去了山脚下火锅店。
夜幕降临，三人来到山脚下那家据说“毛肚绝了”的火锅店。
店里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
钱大豪显然是熟客，豪气地点了一大桌：毛肚、黄喉、鸭肠、牛肉卷……锅底选了最辣的九宫格。
“姜师妹我跟你说，这家的毛肚，七上八下，脆嫩爽口，蘸上香油蒜泥，那滋味……”
钱大豪一边烫毛肚，一边唾沫横飞地介绍。
姜润月看着锅里翻滚的红油，以及钱大豪那被辣得通红却异常兴奋的脸，默默夹起一片看起来相对温和的山药片。
林九则慢条斯理地涮着青菜，对钱大豪的“辣不怕”精神表示敬佩。
“嘶——哈，爽啊！”钱大豪一口毛肚下肚，辣得直抽气，却满脸享受。
“姜师妹、师兄，你们也试试这辣锅，贼带劲！”
姜润月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开吃起来，她也很能吃辣。
口腔里，一股火辣瞬间从舌尖蔓延开来，瞬间弥漫口腔和胃！
只见她那张白皙如玉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红晕，端起旁边的冰镇酸梅汤猛灌一口。
“哈哈哈哈哈！”钱大豪拍桌大笑，“师妹，你得多练练啊！”
林九也忍不住笑了，递过去一张纸巾：“慢点。”
姜润月缓过劲来，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钱大豪，以及难得露出笑容的林九，清冷的眸子里也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这感觉……倒也不坏。
一顿火锅吃得热火朝天。
钱大豪是越辣越勇，最后嘴唇肿得像香肠，还嚷嚷着不够过瘾。
林九依旧稳如泰山。
姜润月一边吃，一边默默灌酸梅汤。
结账时，钱大豪捂着肚子去付钱，回来时一脸肉痛：“师兄，姜师妹，这顿我们AA吧？”
林九：“……”
默默掏出钱包。
姜润月：“……”
也拿出手机扫码。
钱大豪嘿嘿一笑：“开玩笑的，我请、我请，感谢姜师妹救命之恩！感谢师兄……呃，没在猴子面前落井下石之恩！”
三人走出火锅店，山风微凉，吹散了身上的火锅味。
抬头望去，茅山在夜色中静谧安详，点点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钱大豪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嗝~舒坦！师妹，明天我带你去后山那个秘密瀑布！水可清了！还能游泳！”
林九泼冷水：“后山瀑布？你忘了去年你游泳被偷走内裤的事了？”
钱大豪的脸瞬间绿了。
“师兄，陈年旧事还提它干嘛？那是个意外、意外！”
姜润月看着斗嘴的师兄弟，又看了看手中那柄在月光下仿佛流淌着星光的赤霄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在茅山又待了两天，姜润月婉拒了林北溟师伯和杜悬翦师叔的盛情挽留，也婉拒了钱大豪“探索茅山十大未解之谜”的冒险邀请，决定驱车前往南湖省。
临行前，林九送了她一沓新画的、品相不错的符箓。
钱大豪则神秘兮兮地塞给她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颗据说是他珍藏的、能“提神醒脑、美容养颜”的茅山特产野果？
（姜润月严重怀疑是他从后山哪棵歪脖子树上随便摘的）。
姜润月收下，道了谢。
当她坐进那辆线条流畅的天蓝色宝马4里，发动引擎时，林九和钱大豪站在山门前挥手。
“姜师妹一路顺风，下次再来玩啊！”钱大豪扯着嗓子喊。
“保重。”林九言简意赅。
姜润月降下车窗，点了点头，清冷的眸子扫过这片熟悉的景致，又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片被青铜巨门封锁的深渊。
她轻轻抚过副驾驶座上，横放的赤霄剑冰冷的剑身，一丝微不可察的叹息，消散在清晨的山风中。
车子缓缓驶离茅山，汇入山下的车流。
脑海中，那套霸道绝伦的【天殛九劫枪】法诀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