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灯亮了。
一个系着围裙、头发乌黑、精神头十足的农村妇女(许秋)小跑着出来,看到姜润月,眼睛瞬间亮了。
“闺女啊,真是你?咋瘦成这样了?这下巴尖的、这胳膊细的,在外头是不是光顾着忙,没好好吃饭?”
她一边念叨,一边伸手就来拉姜润月:“快!快进屋!外头凉!娘这就去给你煮碗红糖荷包蛋!多加俩蛋!”
姜润月:“……”
【老娘…我这是修行淬体后的标准身材…肌肉密度高着呢…虽然看着是比当社畜那会儿(被加班餐催肥)瘦点…】
她任由老娘把自己往屋里拽,心里默默吐槽。
以前当普通社畜时,被996和外卖奶茶双重摧残,体重一度逼近警戒线(160斤\/176),后来重伤昏迷躺了半年才瘦下来(100斤),后面又慢慢胖了回去。
从修成凝真境以后,自己的体重也稳定在110斤左右,看着是清减了不少,但一拳能捶死当年的三十个自己!
姜润月被二老连拉带拽地拥进屋,堂屋里点着节能灯(省电模式),桌上还摊着一本《农村基层党建工作手册》。
“爹,您这半夜拎锄头干嘛?”姜润月看着姜四手里的“武器”。
“咳!后山有几头野猪,老来拱咱家红薯地,我寻思着半夜去蹲蹲点…”
姜四把锄头靠墙放好,搓着手,目光却忍不住往门外那辆4上瞟。
“月啊…你那个朋友…没有一起回来?”
姜润月:“……”
她含糊应了一声:“嗯…她去帝都开会了,可能要待上半个月!”
许秋已经麻利地系上围裙,往厨房钻:“月啊,你先坐,娘给你弄吃的!老头子你去把电热毯打开,闺女开车累着了!”
姜润月看着二老忙活的背影,心里那点被各种任务磨出的冷硬,悄悄化开一丝。
她没拦着,知道拦不住。
趁着姜四去后院抱柴火的功夫,她拉开背包,把两瓶培元丹和五沓现金拿出来,放在桌上。
“娘,你别忙了。”
她喊住端着一碗糖水鸡蛋出来的许秋,“这次回来急,待会儿就得走。”
“啥?刚回来一会儿就走?”
许秋脸一垮,手里的碗差点没端稳:“你这孩子,工作再忙也得顾着身子啊!你看你现在瘦的!”
姜四也抱着柴火进来,闻言眉头紧锁:“月啊,是不是…工作不顺心?还是…欠人钱了?”
他目光扫过桌上那五沓厚厚的现金,眼神更担忧了:“跟爹说,爹虽然没本事,但咱老姜家不偷不抢,你之前留下的那些钱,还都给你攒在银行里呢!”
“爹、娘!”姜润月哭笑不得,赶紧打断:“你们都想哪去了?我现在好着呢!钱是我一点一点挣的,全都是血汗钱!”
她拿起一瓶培元丹:“这个药,跟之前一样,吃了能强身健体、不生病,您二老每半个月吃一粒,记得千万别吃多了,也别告诉任何人!”(普通人体质受不起)
“还有这个保健药,”姜润月又拿起一个瓶子:“里面的药娘你每天吃一粒,吃完了我再托人帮你买!”
许秋狐疑地接过瓶子,晃了晃:“这…啥牌子啊?连个画儿都没有?月啊…你…你不会是进了那个…那个传销组织吧?电视上老说,专骗城里小姑娘卖保健品…”
姜四拿起瓶子,对着灯看了看:“这瓶子…看着像装老鼠药的…月啊,听爹一句劝,踏踏实实上班,别整这些歪门邪道…”
姜润月:“……” 【超凡工业出产的美容养颜丸…老鼠药…传销…亲爹亲娘…你们赢了…】
她深吸一口气,放弃解释:“反正…是好东西,您二老收着按时吃!钱收好,该花花别存着,我现在工资不低,过两年就能在雒阳买一套大房子!”
她不由分说,把东西塞进许秋怀里,又把五沓现金硬塞进姜四手里(老头手都在抖)。
“我真得走了,公司…公司凌晨有跨国电话会议!”她找了个最离谱的借口。
毕竟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超凡灵异事件频发,国内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啊?这…这…”许秋抱着药和钱,有些手足无措。
姜四捏着厚厚的钞票,嘴唇哆嗦着:“月啊…这…这也太多了…你…你自己留着…”
“我有,还多着呢!”姜润月摆摆手,转身就往门外走,“爹、娘,一定保重身体,我过年…尽量回来!”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家门,跳上4,点火启动!
引擎低吼声中,她透过后视镜看到爹娘站在院门口,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们身影和写满担忧的脸。
心里某个地方,微微刺了一下。
她猛地踩下油门!
4如同离弦之箭,咆哮着冲进漆黑的夜幕,将那个温暖又让人心酸的小院远远抛在身后。
玉佩里,帝姬的意念带着一丝不解:“姜卿…汝双亲…为何视珍宝如敝履?那培元丹和美容养颜丸,纵是前朝宫廷…”
“闭嘴。”
姜润月声音有点闷:“你不懂,这叫…代沟,还有,别老惦记我的钱。”
青铜匣子王道灵:“滋…检测到主人情绪波动(低落)。建议:投资家乡土特产深加工项目(红薯粉条厂)·预算100万·年回报率预估8%…”
姜润月:“王总监,再算账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山沟喂野猪?”
青铜匣子·王道灵:“……”
一路无话。
凌晨五点,4悄无声息地滑回陆雪琪的别墅车库。
姜润月拖着疲惫的身体(心累大于身累)回到客厅,把自己再次摔进沙发。
客厅里,三座冰峰依旧嗡鸣。
她摸出个人终端(非加密版),点开陆雪琪的对话框。
打字:
“师姐,休假(探亲)结束,申请闭关。需静心突破,期间勿扰。天塌了也别找我。急事烧纸(特调处内部通讯符)。”
发送。关机。
她扯过沙发上的薄毯(沾着灰),把自己裹成个蚕蛹。
闭上眼。
脑子里一会儿是薛刚炸开的脑袋,一会儿是仓鼠精的豆豆眼,一会儿是父母担忧的脸,一会儿是金花银树吵架的院子,一会儿是汴京帝姬的玉佩,一会儿是蛤蟆精的破匣子…
最后,定格在陆雪琪那张万年冰山的脸。
【大佬…这次…真别找我…让我…睡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