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坤没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撩开百叶帘的一角，警惕地扫了眼外面寂静的夜色，然后才转回身，压低了声音：“京都那边，刚有消息传过来，指名道姓提到了你。”
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古墓？晶石？难道被人发现了？无数猜测瞬间涌上心头。我强迫自己稳住呼吸，看着他：“京都？第九局总部？他们说什么？”
“具体内容很模糊，是加密的。”石坤走到桌前，拿起一个薄薄的黑色加密通讯器晃了晃，“级别很高。只提到‘留意目标动向’，‘评估近期异常’，而且特别标注了‘古物’这个词，后面还跟了个问号。”他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你这两天……除了休息，真没去别的地方？没碰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问得直接，显然心里已有猜测。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加密通讯器上微弱的指示灯在无声闪烁，那点红光映在石坤眼中，显得格外幽深。窗外的风声似乎也停了，一片死寂里，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我沉吟道：“我在后面的大山里发现一个古墓。”把着两天的所见所闻，一一讲给他听。
片刻后我道：‘可以确定，在那个古墓里，除了那个白猿，我就没见到活物。怎么可能有人知道。”石坤道：“你别忘了，局里的天网系统可以监控所有的异能活动，古墓离这个训练场这么近，再加上你无故消失两天，不难判断这件事必定和你有关。”
听了他的话，我一拍额头。心下明了，自己还是太大意了。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汗毛根根倒竖。竟能捕捉到古墓里那么细微的能量波动？还是说，我的进出本身就被某种无形的网笼罩着？我下意识地运转体内真元，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过自身每一寸，试图找出可能残留的追踪印记或能量烙印，指尖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凉。
“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些人的眼皮子底下。”石坤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深沉的忌惮。他踱回桌后，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那节奏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古物’后面那个问号……耐人寻味。他们不确定你具体得到了什么，但显然嗅到了异常。”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那老道和白猿……他们能在天网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出现又消失，甚至挥手间复原整个石室，修为境界恐怕高得难以想象。他们和第九局有关？还是……根本就是超脱于这个体系之外的存在？晶石、功法、还有那诡异的复原能力……这一切都指向一个远超我目前认知的层面。
“接下来怎么办？”我看向石坤，声音有些干涩。暴露了行踪，还引起了高层“留意”，这绝非好事。训练场的平静日子恐怕要到头了。
石坤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不能被动挨打。第一，你得到的任何东西，尤其是晶石，绝对、绝对不能再轻易显露，包括在我面前。第二，关于古墓的一切，到此为止，对任何人，包括局里可能的质询，都咬死只是意外发现一处普通遗迹，清理枯骨是出于尊重，其他一概不知。第三……”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提升实力。不管他们想评估什么，自身实力才是硬道理。那三十枚晶石，给我就是浪费，你留着，尽快吸收。”
我心头一凛，明白他话里的分量和信任。他这是在替我扛下可能的压力，甚至不惜将自己置于险地。“那你……”
“我自有分寸。”石坤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我是这里的教官，行事比你方便。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一个因为执行任务消耗过大，需要闭关巩固修为的普通学员。低调，再低调。除非我主动找你，或者天塌下来，否则不要离开宿舍区。我会想办法弄清楚那‘天网’到底是怎么盯上你的，还有京都那边真正的意图。”
窗外，夜训的呼喝声似乎更清晰了，但此刻听来却像一种无形的催逼。训练场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暗流已然汹涌。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
石坤挥了挥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去吧，小心点。这段时间，眼睛放亮点，耳朵竖起来。我们可能……已经在风暴边缘了。”
我转身离开办公室，每一步都感觉脚下的地面不再坚实。回到寂静的宿舍，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储物戒里那堆“古物”仿佛变得滚烫。晶石、功法、神秘莫测的老道、无处不在的“天网”……一张无形的大网似乎正在收紧。看来，想安稳地研究这些宝贝是不可能了，当务之急，是争分夺秒，把意外得来的机缘，尽快转化为足以自保、甚至破局的实力。心念一动，一枚蕴含着精纯能量的晶石出现在掌心，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在这危机四伏的黑夜里，它成了唯一看得见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