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也学会说官话了。”张树森无奈道。人就是这样,很多事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有时候现在你以为对的事,过一段时间你再看,它就完全变了模样。
放下茶杯,我笑了。不是对这些事情不上心,而是见惯了高层的算计。那些队员的牺牲怎么算,我被设计入局怎么算。在更高层的眼中我们只是棋子而已。那些普通的修士是小卒,而我不过是大一点的小卒而已。
张树森没有接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嗡鸣和窗外隐约的车流声。他端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吹浮沫,眼神却锐利地透过氤氲的热气落在我脸上。
“棋子?呵,”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什么温度,“谁不是呢?区别只在于,有的棋子能看到棋盘,有的只能被挪来挪去。你能坐在这里跟我谈‘小卒’,至少证明你看到棋盘了。”
他把茶杯重重放下,杯底磕在实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
“东方教那次,你被当枪使了,我知道。队员的命,你也记着,我更清楚。但白莲教这事不一样,”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他们不是在搞小打小闹的邪教敛财,也不是单纯的蛊惑人心。昨晚城南那个祭坛……手法很古老,也很邪门。血迹里检测出的东西,超出了我们现有的数据库。”
他点了点桌上那叠照片,指尖落在一张特写上——那是一个用暗红色物质绘制的扭曲符文,线条繁复诡异,透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粘稠感。
“这玩意儿不是画着玩的。情报显示,他们在找一样东西,一件传说里能‘沟通幽冥’的古物。一旦被他们得手,就不是死几个人的问题了,整个中州的‘气’都会被搅乱,到时候,死的可就不分修士凡人了。”
我盯着那符文,胃里一阵翻腾。张树森的话像一块冰,塞进了我因为疲惫而有些麻木的心脏。沟通幽冥?搅乱地气?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治安事件,而是真正能动摇根基的灾祸。高层再怎么算计,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坐镇的城池变成鬼蜮。
“所以,”张树森靠回椅背,眼神恢复了惯常的审视,“你这个小卒,或者说,我这个大一点的小卒,现在得干点事了。高层有高层的考量,但脏活累活,还得我们这些‘卒子’去顶。报告我看了,你提到‘白莲圣女’的传闻?我需要你,带你的小队,去把这条线彻底挖出来,越快越好。这次……允许你用非常规手段,只要结果。”
他特意在“非常规手段”上加重了语气,目光里传递着心照不宣的信息。这意味着,那些平时被条条框框束缚的力量,可以有限度地解禁了。代价,自然也要我们自己承担。
“张局,白莲教存在上千年了,他们能生存到现在,一定又自己的生存逻辑。在这个一切都在卫星监控范围内的时代,他们反而不安分了。领导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我道
张树森愣了一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起身道:“如果局里要剿灭白莲教,可以联系我们小队。”说完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