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坐在前排的班长，那个叫王铁柱的汉子，牙关紧咬，腮帮子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但坐姿纹丝不动。他身上的气息波动最为剧烈，晶石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黯淡下去。这小子，有股子狠劲儿！我心里暗赞一声。
但很快，异变开始出现。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士兵，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鼻孔里竟渗出了两道细细的血丝！
“稳住心神！别贪多！控制节奏！”我立刻闪身到他身边，低喝一声，同时一指虚点在他后心，一股温和但强韧的真元渡了过去，强行帮他梳理体内有些失控乱窜的灵气。那士兵闷哼一声，脸上的痛苦稍减，但身体依旧在微微发抖。
类似的情况在好几个学员身上出现，只是程度不同。教室里响起压抑的闷哼和粗重的喘息。晶石的能量被《引煞诀》霸道地抽取、炼化，强行灌入这些初学者的体内，就像往狭窄的水渠里硬灌汹涌的洪水。经脉被强行拓宽的撕裂感、灵气冲击穴窍的胀痛感，绝非一般人能轻易承受。若非他们都是意志如钢的军人，此刻恐怕已经有人惨叫出声甚至昏厥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汗水的味道混杂着一种奇异的、类似金属灼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三十二块晶石的光芒都黯淡了大半，学员们的脸色也各不相同，有的涨红如血，有的苍白如纸，但所有人都死死坚持着，没有一个人放弃。
“好！时间到！”我猛地提高声音，“慢慢收功！把那股气给我压回丹田！稳住！像关闸门一样，一点一点收！别让它泄了！”
指令下达，学员们如蒙大赦，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但收功的过程同样小心翼翼，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我能感觉到，虽然过程痛苦，但经过这第一次强行吸纳，他们每个人体内的气息都比之前浑厚凝实了一些，尤其是王铁柱，那股初生的气感已经相当明显。
“呼……”长长吐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都感觉怎么样？”我环视一圈，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带着审视。
“报告教官！疼！但…感觉有股劲儿！”王铁柱第一个大声回答，声音有些沙哑，但眼神亮得惊人。
“报告！像被车撞了，又像…吃饱了撑的！”另一个士兵抹了把汗，苦着脸说，惹来几声压抑的低笑。
“报告！鼻子有点热…好像流血了…”那个角落里的年轻士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正常！”我点点头，“第一次，能坐得住，能吸进去，就算你们有种！记住这滋味，以后天天都得尝！晶石的能量帮你们开了个头，后面的路，还得靠你们自己一拳一脚打出来！”
“今天到此为止。回去好好体会，该吃吃，该睡睡，养足精神。明天同一时间，继续！谁要是觉得受不了，现在就可以滚蛋，老子的队伍里，不留怂包软蛋！”我故意板起脸。
“是！教官！”三十二道声音虽然带着疲惫，却依旧整齐响亮，没人退缩。
看着他们拖着疲惫但明显带着不同神采的身体鱼贯走出教室，我脸上的严肃才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效果确实立竿见影，这种填鸭式的强行灌注，配合《引煞诀》的霸道和晶石的辅助，能在极短时间内催生出可观的战斗力。但……太急了。就像给新枪膛硬塞超量的火药，威力是有了，炸膛的风险也成倍增加。这些兵是好苗子，可别真练废了。我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眉头微微蹙起。这法子，到底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