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还没结束?我疑惑地走向通讯室,想问问外面的情况。手刚搭上门把,里面刻意压低的争执声就飘了出来:
“……第九局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司令员顶得住压力吗?听说张局长上午在门口直接拍了桌子……”
“嘘!小点声!那位爷可还在基地里……上头咬死了要人,我看悬,硬碰硬对谁都没好处……”
“挖墙脚挖到这份上,真他妈不地道……”
第九局?张局长?挖墙脚?这几个词像冰锥一样扎进耳朵。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不安攥紧了心脏。他们口中的“那位爷”,除了我还能有谁?我什么时候成了被争夺的“货物”?
就在我僵在原地,消化着这爆炸性的信息时,一个穿着笔挺常服、表情严肃的警卫员快步走到我面前,啪地敬了个礼,声音绷得紧紧的:“聂组长,司令员请您马上去一号会议室。”他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更印证了我的猜测。
会议室厚重的橡木门紧闭着。推门进去,一股压抑的低气压扑面而来。司令员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肩膀绷得很紧。政委李刚坐在长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脸色同样凝重。看到我进来,两人同时转头,司令员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小聂啊,修炼结束了?效果不错吧?”他试图让语气轻松些,却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焦虑。
我没接话茬,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开门见山:“司令员,政委,外面到底怎么回事?第九局的人为什么堵在门口?士兵们议论的‘挖墙脚’,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石头一样砸在寂静的会议室里。
司令员和李刚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最终还是李刚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那声音干涩得厉害:“聂焰同志,情况……有些复杂。”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军方……确切地说,是更高层经过综合考量,认为你的能力和潜力,在现有的军队体系内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对国防建设的贡献……会更大。所以,组织上希望你能正式加入我们。” 他避开了“第九局”三个字,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司令员终于转过身,脸上那点勉强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军人惯有的刚硬,还有一丝……近乎恳切的急迫:“小聂,这是组织的决定!是大局的需要!第九局那边……我们正在全力协调。你是个好兵,应该明白服从命令是天职!留下来,军队绝不会亏待你!”
一股无名火猛地从心底窜起,直冲头顶。协调?全力协调?看着司令员那副“大局为重”的表情,听着政委那套冠冕堂皇的“组织决定”,再想到张树森那火爆性子竟然亲自堵到了基地门口拍桌子……第九局那边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这帮人,哪里是来“协调”?分明是拿着“上头”的令箭,要把生米煮成熟饭!
我盯着司令员急切的眼睛,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
“所以,把我骗进来‘演习’,切断所有通讯,就是为了把我困在这里,好让你们……强买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