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爷客气了，”我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您亲自过来，是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王天虎摆摆手，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聂总在玉城动作不小啊，又是找设计队，又是签施工队，还拿下了几个酒店项目，手笔大，兄弟们都听说了。”
“小打小闹，刚起步，以后还得多仰仗虎爷您这样的人物关照。”我保持着客套。
“好说好说！”王天虎哈哈一笑，随即话锋一转，“关照是肯定的，不过聂总，玉城这地方，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有些事情，光靠明面上的规矩，可能走得没那么顺。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聂总这边……需不需要一些‘特别’的帮助？比如，让一些碍事的人消失，或者让一些流程走得快一点？我手底下兄弟多，办事利索，价钱好商量。”
他话说得直白，带着一股江湖草莽的狠劲儿。我心中了然，这就是他名片背后代表的“本地势力”介入的方式。
“虎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稳，“目前我们这边一切顺利，暂时还不需要动用非常手段。做生意嘛，还是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当然，如果真遇到不开眼的麻烦，到时候一定第一时间麻烦虎爷。”
王天虎眯着眼睛看了我几秒，似乎在掂量我的话有几分真意，随即又露出笑容：“行！聂总讲究人！有您这句话就行。名片您收好，在玉城，遇到摆不平的事，随时招呼我王天虎。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他站起身，伸出手。我也起身与他握了握，他的手劲很大。
“多谢虎爷跑一趟。”
“留步，留步！”王天虎摆摆手，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何景阳不知何时又出现在门边，刚才的对话他显然听到了。
“这家伙，果然来了。”何景阳走进来，关上门，眉头微皱，“他说的‘帮助’，沾上就是大麻烦。聂总，我们得小心，拒绝了他，他可能会觉得我们不上道，或者另有所图。”
“我知道，”我坐回沙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玉城的水确实浑。但我们刚起步，根基不稳，绝不能轻易卷入这些是非。王天虎这种人，用好了是助力，用不好就是炸弹。先保持距离，静观其变。你让市场部继续收集本地势力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尤其是王天虎背后还有谁。另外，告诉李倩儿和施工队，一切按合同和规范来，别让人抓住任何把柄。张慕白那边催一下，东城酒店的验收问题，明天我亲自过去看。”
何景阳点头：“明白。我这就去安排。不过聂总，王天虎今天能直接找上门来，说明他一直在关注我们，甚至可能已经摸清了我们的动向。这人，深浅难测。”
“嗯，”我拿起桌上那份市场报告，目光却望向窗外玉城的楼宇，“所以，棋局已经开始了。每一步，都得走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