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也有些理解，局里的想法了。这次让我们来不是为了消灭他们的而是为了帮助他们的。可是他们好像对局里不是那么友好。得想个办法，消除这种影响。得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为了帮助他们的，不是为了觊觎他们得秘密。
我合上电脑屏幕，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屏幕的微光在黑暗中熄灭，房间彻底陷入一片深沉的墨色。资料里那些关于“禁地”、“古老守护”和“禁忌仪式”的只言片语在脑海中盘旋，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帮助？他们需要的恐怕不仅仅是第九局常规的援助，这潭水比想象的深得多，也浑浊得多。
“石坤，”我转向黑暗中那个静默如山的轮廓，声音压得极低，几乎与窗外死寂的夜融为一体，“资料里提到后山深处是巫族历代守护的禁地，非祭祀大典不得入内，而且……似乎有‘活物’守护的说法自古就有。”
石坤的身影在阴影里动了动，没有立刻回应。片刻后，他低沉的声音才响起，带着一种刀锋般的冷硬：“活物守护……和我感知到的‘场域’吻合了。那东西的‘场’就是天然的屏障，或者说……警告。”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字眼，“强行靠近，惊动的不只是那东西，整个寨子都会被触动。大长老的隐瞒，恐怕就是不想我们触及这个核心。”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穿透黑暗，死死锁住那片被夜色吞没的后山轮廓，“寨子出事，必然和禁地有关。大长老想自己解决，可她瞒着所有人，包括我们这些名义上被请来的‘帮手’。如果她们处理不了，或者那‘活物’出了什么问题，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波及的恐怕不止这个寨子。”资料里隐晦提及的某些古老力量的失控，让我背脊发凉。
“你想怎么做？”石坤的声音近了些，他走到了我身后一步远的位置，我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警惕，“硬闯禁地？那是找死，而且会立刻成为整个巫族的敌人。”
“硬闯是下下策。”我转过身，直视着他黑暗中锐利的眼睛，“但坐视不理，等她们搞砸了，我们可能连收拾残局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念头在心底迅速成形，带着冒险的冲动，“我们需要更直接的信息。大长老那里撬不开嘴，寨子里其他人，比如小圆，更是一问三不知。突破口……或许就在今晚大长老急匆匆去处理的那件事上。”
石坤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这个计划的可行性。窗外的竹梆声又响了一下，显得格外突兀。“跟踪大长老？风险很大。她的感知能力绝对不弱。”
“所以我们得更小心，而且不能靠太近。”我走到床边，快速检查着随身携带的装备，将一把特制的、能最大程度屏蔽能量波动的短刃插进靴筒，“石坤，你负责外围策应，利用你的感知能力保持距离警戒。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示警，不要犹豫。我自己跟上去。”
“你一个人？”石坤的语气里透出明显的不赞同，“那‘场域’的源头就在后山方向，大长老这么晚出去，九成九也是奔那里去的。太危险了。”
“两个人目标更大。”我拉上外套拉链，动作利落，“放心，我不会深入，只在外围观察她到底在做什么，见了什么人。我需要知道她们面临的到底是什么。”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主动获取情报的机会。苏晚那边……”我顿了顿，“暂时别让她知道，她那脾气，知道了肯定要跟来，动静更大。”
石坤最终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再次握紧了腰间的短刀柄，指节微微发白，无声地表达着紧绷的戒备。他走到门边，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然后对我做了个“走”的手势。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不安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轻轻推开房门。浓稠如墨的夜色瞬间涌了进来，带着山林特有的湿冷气息。寨子依旧死寂，仿佛所有生灵都在这无形的压力下屏住了呼吸。我和石坤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出小院，朝着大长老先前离去的方向，向着那片被古老秘密和未知危险笼罩的后山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