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案二:分段施工,集中力量先打通水源至节点d(关键瓶颈)。计算A到d段工量 \/ ( * E) < t\/2,可行!打通d后,水分两路,同时疏通d至b和d至c下游,利用剩余时间。总工期达标!(用黑筹和白筹清晰展示分段与时间分配)
“此即‘推演’!循‘理’(工程逻辑、效率规则)而行,以‘数’(工量、人力、时效)为据,可预知成败,优选其道!非凭经验,非赖占卜!” 他将线性规划的优化思想,通过直观的算筹推演呈现出来。
“然推演之果,仅为可能!”周鸣语气加重,“故需四曰‘验证’!实践乃检验真理之唯一圭臬!郯邑新赋法,推演可行,实施后府库增收、民怨平息,是谓‘验’成!若推演与实象相悖,则需返观‘象’是否周全?‘模’是否精准?‘理’是否通达?修正循环,直至契合!此乃‘格物致知’之正途,生生不息!” 他完整勾勒出科学方法论的雏形循环,并将其置于认识论的核心。
第三幕:稷下惊雷,学派初萌!
周鸣的阐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接连投入巨石,激起千层浪!
“荒谬绝伦!”一位身着绘有日月星辰深衣的阴阳家邹衍(虚构其早期)霍然起身,须发皆张,“《易》乃沟通天地神明之无上宝典!卦爻之象,直指天机!尔竟敢将其贬为…为‘模型’?妄言以‘数’窥天?此乃亵渎神明!天道幽微,岂是尔等凡俗之‘数’可度?” 他高举神秘主义大旗,维护天道的不可知性。
周鸣目光如电,直射邹衍:“邹先生言天道幽微,不可度。然敢问,荧惑守心,主兵灾之说,百验百灵否?若百灵,是天道可测;若不百灵,是占卜有谬!既非百灵,则此‘天道’,非神意,乃有其运行之‘数’理可循!知其‘数’,方可预为之备,修兵甲,储粮秣,此方为顺天应人!若只知禳解,坐等天罚,岂非愚氓?” 他再次以占卜的不可靠性为突破口,强调认知客观规律(数理)以应对风险才是正道。
“狡辩!”一位儒者(颜路或其同门)亦起身驳斥,“尔重‘数’‘理’,轻‘礼’‘义’!治国平天下,首重人伦纲常!礼者,天地之序,人伦之本!岂能以冷冰冰之‘数’‘理’凌驾于仁义道德之上?此乃舍本逐末!”
周鸣从容应对:“夫子差矣!‘理’与‘礼’,非相悖,乃相承!‘礼’者,乃古之圣人‘观象’(察人伦)、‘建模’(定尊卑秩序)、‘推演’(使其行之久远)、‘验证’(经世致用)所得之‘理’之外显!无‘理’之‘礼’,是空壳僵木;无‘礼’之‘理’,是散沙无依!譬如父子之‘礼’,其‘理’在于养育反哺之序;君臣之‘礼’,其‘理’在于责任义务之衡!明其‘数’(付出与回报之度),方能定‘礼’之节,使其不偏不倚,合乎中道!” 他巧妙地将“礼”解释为基于人伦关系客观规律(理)的外在规范,弥合了二者的对立。
“强词夺理!”一位以诡辩着称的名士公孙侨(再次出场)冷笑,“纵有‘数’‘理’,人心之私,邦国之利,瞬息万变,错综如麻!尔之模型,能囊括万变否?推演之果,能保万全否?若不能,与占卜何异?不过五十步笑百步!”
周鸣迎向公孙侨锐利的目光,沉声道:“公孙先生所言极是!世事如棋,变数无穷。故‘模型’非万能,推演非定命!然——”他声音陡然提升,“有‘模’有‘数’之推演,如同持炬夜行,虽不能照彻一切角落,却可辨明路径,规避深渊,远胜盲人瞎马!纵有变数,亦可依据新‘象’,修正模型,再行推演,步步为营!此乃理性之光辉,非蒙昧之侥幸!先生以‘不能尽知’否定‘可知之域’,岂非因噎废食,自缚于无知之牢笼?” 他坦然承认模型的局限性,却更强调其相对于蒙昧的巨大优势,并指出持续迭代优化的可能性。
论战激烈,思想碰撞的火花四溅。台下,无数年轻的面孔被深深震撼。淳于毅激动得脸色通红,奋笔疾书。几名工匠子弟看着那些算筹推演,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原来世间万物,竟有如此清晰的脉络可循!几个掌管赋税的小吏更是如获至宝,周鸣的“数理”为他们日复一日的枯燥计算赋予了崇高的意义。
“先生!”一个来自小城邑、饱受赋税混乱之苦的年轻属官忍不住高喊,“此‘观象建模’之法,可否用于厘清我邑混乱田册?”
“先生!”一个工匠学徒举手,“您说的‘推演’,能否用于计算我打制一套青铜剑范所需铜锡之量,使其不裂?”
“先生……”询问声此起彼伏,来自最务实、最渴望改变现状的人群。他们围绕在周鸣身边,眼神炽热,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个以“重实证、重逻辑、重数理推演”为核心的学派雏形——“格物派”或“数理派”,在稷下的论战硝烟中,悄然萌芽、凝聚!
周鸣看着台下那些充满求知欲的年轻面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不再是孤独的异数。他拿起案上一卷《易数玄章》,声音洪亮而坚定:“学问之道,在‘行’!勿空谈玄理,勿泥于古训。当俯身于田亩市井,记录风云雨雪;当执筹于案牍之上,推演兴衰得失;当以实践为尺,度量尔等心中之‘理’!此道虽艰,然循此而行,格物致知,终可窥见天地万物之真实!” 他正式为这个新兴学派定下了实践、逻辑、实证的基调。
夕阳的金辉洒满稷下高台,为这场划时代的讲学镀上庄严的色彩。周鸣立于台上,身影被拉得很长。台下,簇拥着最初的弟子,也投射着无数审视、敌意、好奇的目光。他的名字,“格物致知”、“数理易学”的学说,如同投入历史长河的重石,其涟漪必将扩散至不可知的远方。稷下立言,已成定局。这微弱的理性火种,能否在这蒙昧与变革交织的春秋大地上,真正燎原?暮色渐沉,稷下精舍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散落在思想旷野中的星辰,照亮着探索者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