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台不过千丈见方,此刻却被十万人围得水泄不通,连台沿的石柱上都挂满了攀着的修士。看台四周的赌幡疯长,庄家扯着嗓子喊:“景云大人胜一赔一!赵大人胜一赔五!平手一赔十!押注的抓紧了。”
“我押景云大人!”前排一个结丹修士拍出储物袋,里面上品灵石晃得人眼晕,“大乘中期体修对阵剑修,我赌景云大人能扛住剑招!”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我押平手!两位都是顶尖人物,未必能分出胜负!”欢呼声浪一波高过一波,连台角卖灵果的小贩都停下生意,踮脚往台上瞅。
樱落踏着漫天樱花落在台边,粉裙轻扬:“这斗法台的护阵最多撑住千万斤冲击,你们俩要是动真格……”话没说完,赵千匀已掏出一枚青铜玉盘,往台心一掷。玉盘炸开成无数符文,在台周凝成暗金色光壁,壁上流转的阵法纹路竟带着“镇岳”之力。
“这是天启城的千钧锁阵,扛住亿吨级冲击不在话下。”赵千匀周身灵剑嗡鸣,“现在,够了吧?”话音未落,他已拔剑出鞘,剑罡如匹练直劈景云面门,“出手!”
景云不退反进,玄色劲装下肌肉微沉,硬生生接下这一剑。“铛”的脆响震得光壁都在颤,他眉头微蹙:“赵兄,切磋而已,不必如此认真。”
“对付你,就得认真!”赵千匀剑招再变,四柄灵剑化作流光缠上景云,剑气重重叠叠,逼得他连连后退。看台上顿时炸开,“赵前辈的缠丝剑!这是要锁死景云大人啊!”
“景云大人怎么不还手?难道在让着他?”
樱落望着台上胶着的身影,指尖捏紧了绣帕。她自然看得出,赵千匀的剑招里藏着赌气的狠劲,而景云始终留着三分力,掌风只挡不攻。
“景云,你敢轻视我?”赵千匀被激起火气,千钧破风剑突然暴涨千丈,竟是要动真格的杀招。景云眼神一凝,终于抬手迎上,两团气劲在台心碰撞,暗金色光壁瞬间亮起,将十万人的惊呼声牢牢锁在台内。
斗法台周围早已是人山人海,高耸的玉阶看台上,各色锦袍修士挤得水泄不通,案几上的灵石赌注堆成了小山,开丹坊的张老都揣着丹瓶挤在人群里,踮着脚往台上望。更有甚者,直接御空悬在看台外围,引得维持秩序的执法修士连连呵斥,却也拦不住众人眼底的热切。
景云与赵千匀站在斗法台两端,押注的区域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穿朱红锦袍的王掌柜猛地拍向案几,震得桌上灵石哗哗作响,满脸通红地嘶吼:“我压一千万上品灵石,赌景云大人胜!景云大人连古成大人都打败了,还打不过这剑修?看他如何破了这剑修的剑域!”
旁边穿青衫的修士当即咋舌,手里的折扇都抖掉了半片扇骨:“王掌柜疯魔了?赵千匀的镇魂剑域连大乘后期的修士都栽过,千柄飞剑齐出,连空间都能绞碎!”
一个元婴修士接话:“屁!景云大人是我兆民城的救星,实力实至名归,我也押上品一千万灵石,景云大人必胜!”
庄家急得直跺脚:“不是,你们这是……”
眼看将近九成修士都押了景云胜,庄家脸色煞白,喃喃道:“完了,要是真胜了……”他想撤注,可惜已经晚了。
另一侧,樱落倚着看台栏杆,眸中映着台上二人的身影,轻声道:“景云的裂穹体已练至巅峰,肉身硬撼能通天灵宝,赵千匀的剑域虽强,怕也困不住他。”
看台喧哗间,斗法台上的气氛已冷至冰点。赵千匀眼神如剑锋般锐利,千钧破风剑骤然从剑鞘中跃出,青黑双色的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弧,千钧重力纹与破风流线纹交替亮起,宛如两道缠绕的灵蛇。
器灵风元子化作寸许高的青黑甲士,立于剑尖之上,尖声喝道:“景云,休要以为肉身强横便敢托大,今日便让你知晓,剑修的锋芒,从不是蛮力能挡!”
话音未落,赵千匀周身骤然卷起青灰色剑雾,镇魂剑域章全力催动,百里范围的剑域瞬间铺开,斗法台周遭的空气都被剑气切割得嗡嗡作响。千柄顶级灵宝的青锋飞剑从他袖中飞出,悬于剑域之内,剑刃反射的寒光刺得看台上低阶修士睁不开眼,不少人下意识后退,生怕被逸散的剑气误伤。
“青木,出来助我。”景云声音沉稳,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只抬袖轻唤。一道青影当即从他袖中窜出,在空中舒展身躯,瞬间化作百丈长的青木蛟,青色鳞片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蛟角缠绕着流云般的木灵气,尾鳍摆动间,周遭竟有细微的草木嫩芽破土而出,正是借青龙之力催发的生机之相。
“不过一头孽蛟,也敢挡我剑气?”赵千匀冷哼一声,指尖掐诀,催动浑元五行剑气诀,千柄飞剑瞬间染上浓郁的离火红光,“离火焚天,烧!”千万道火属性剑气从飞剑上喷涌而出,如燎原之火般卷向青木蛟,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起来。
青木蛟却丝毫不惧,长尾猛地一甩,引动地下根系,无数湿润的泥土骤然翻涌而上,形成一道土墙,恰好挡在火剑气前方。“滋啦!”火光与水汽碰撞,升起大片白雾,火剑气竟被生生浇灭。这正是它的水泽神通,能借土壤中的水汽凝聚防御,专克火系攻击。
与此同时,青木蛟张口喷出数百道十丈大的藤蔓,藤蔓如灵蛇般穿梭于白雾之中,直扑那千柄飞剑,藤蔓上的倒刺擦过剑刃,迸出点点火星,竟是凭着青木战甲的坚硬,硬生生缠住了二百余柄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