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神星,星空议会核心密室)
星陨长老的身影化作星光回归,立刻将万一乐的话语和条件,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已通过意识投影或真身抵达的各族族长。
密室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要凝结成冰。在场的,除了星陨这位星主境外,便是各族的神无境(慈航高阶)族长,他们是如今遗民文明明面上最顶尖的战力与决策者。
星灵族族长——星辉,一位气质雍容、周身流淌着纯净星辰力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尊重与一丝希冀:“一位疑似神主境的大能,愿意助我等脱离这万年囚笼……此乃我族,乃至整个文明,等待了无数岁月的契机!”
他环视众人,目光尤其在几位面露犹疑的族长脸上停留:“我族星陨长老已亲自确认,其实力深不可测。诸位当知,大家族内虽尚有几位星主境先贤,但大多数皆非巅峰,且大多以冰封、融星等秘法陷入沉眠,延缓寿元流逝,非文明存亡关头不可轻动。星陨长老亦是千年前方才晋升,活跃至今,也即将面临沉眠之选。一位状态完好的神主境,其意义,不言而喻。”
黑神族族长黑岩(本体投影)瓮声瓮气地附和:“我虽好战,却不愚蠢。与一位神主境为敌,无异于以卵击石。他若真有恶意,何必与我们多言?直接以力破之,夺取他想要的一切,我等谁能阻挡?他既提出交易,便是给了我们选择的机会。”
机械族领袖“逻辑核心”的合成音响起,带着一贯的冷静:“数据支持星辉族长与黑岩族长的观点。根据历史记录与外部机械族分支(其主体七千年前已追随我族远古神主前往宇宙深处探索,至今未归,亦无出路信息传回)的零星反馈,依靠自身力量突破‘禁宙’的概率,在过去一万三千四百七十一年间,无限趋近于零。引入外部高阶变量,是打破此概率模型的最优解。建议接受交易,但需设定详细的信息交换范围与安全条款。”
然而,并非所有族长都如此乐观。
死灵族的巫妖王魂寂,周身魂火跳动,发出阴冷的质疑:“神主境?哼,谁能保证他不是另一个‘业力’的化身?或者,是窥视我星灵帝国遗留宝藏的掠夺者?外界业力之恐怖,我等各族皆深受其害,才被迫遁入此地!他轻飘飘一句‘助我等离开’,岂能轻信?”
幻灵族族长——一位身形缥缈、仿佛由无数镜面碎片构成的女性“幻璃”,声音空灵却带着警惕:“我族进入此地时间最短(约2600年),对外界业力肆虐之景记忆犹新。此人心思难测,其力量属性亦与我等所知迥异。贸然开放所有知识,无异于将文明命脉拱手相让。若其包藏祸心,我等将万劫不复!”
龙族族长敖罡(本体投影)虽然之前主张接触,此刻却也皱起眉头:“非是吾辈惧战,而是此事关乎族群存续。他索要帝国遗留知识,其目的为何?若以此行恶,我等岂非成了帮凶?”
百花族的女王“灵汐”,一位周身萦绕着沁人芬芳与盎然生机的美丽女子,也轻蹙秀眉:“我族热爱和平,不愿再见纷争。此人来历不明,目的未清,若引狼入室,破坏了此地万年方得的宁静,我等如何对得起逝去的先辈与依赖我等生存的亿万族民?”
争论再起。
赞同者认为这是唯一的希望,反对者则担忧引火烧身。
星陨与星辉等族长耐心解释,分析利弊,但死灵、幻灵、龙、百花四族的疑虑并非毫无道理,他们对外界的恐惧和对万一乐的不信任,根植于惨痛的历史记忆。
就在会议陷入僵局,双方争执不下之时,端坐于屏障之星Alpha轨道上的万一乐,似乎感知到了那跨越空间传递而来的纷杂意念与浓郁疑虑。
他并未动怒,亦未催促。
只是轻轻闭上了双眼,盘坐于虚空之中,唇齿微启,一段古朴、苍茫又带着无尽慈悲意味的经文,如同涓涓细流,又似洪钟大吕,开始在这片星域间无声地回荡。
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规则,作用于心灵。
“发菩提心者,非为己利,原为尽十方遍法界一切众生皆得度脱……”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
……
那是《菩提》佛经。
随着经文吟诵,他取出了那半颗得自地藏王菩萨遗泽的宝珠。宝珠散发出温润而浩大的光芒,与他自身的宏愿愿力交融、共振。
刹那间,以他为中心,一片朦胧而神圣的星空愿力海洋的虚影显化出来,虽不如在地球时那般凝实浩瀚,却依旧纯净无比,带着渡尽众生的宏大愿念。
他隐约感受到另半颗宝珠在宇宙深处,这黑洞宇宙似乎还在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