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元1622年,夏初,光之远征启动约一月后)
罗马,梵蒂冈,教皇宫最深处的祈祷室内。
教皇格里高利十五世并未像往常一样跪在圣像前,而是颓然坐在华贵的座椅上,手中紧紧攥着一份由密使拼死送来的、冯·埃斯贝克伯爵的绝笔信。
信上的字迹潦草而绝望,尤其是最后那几句——“不可力敌!……要么集结……毕其功于一役;要么投降;要么协商……和平分治;要么……远走!此已非凡人之战!”——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灼着他的心脏与信仰。
他面前,几位最核心的枢机主教和来自皇帝的特使垂首肃立,气氛凝重得如同墓穴。
“埃斯贝克……殉道了。”教皇的声音干涩沙哑,打破了死寂,“爱尔福特……丢了。整个德意志……眼看就要尽数沦入异端之手。”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众人,“你们……还有什么对策?”
一位以军事经验着称的老枢机艰难开口:“陛下,根据各处逃回的人员描述,敌军……非人力可敌。我们的武器难以伤其分毫,他们的力量、速度远超常人。除非……除非能集结整个天主教世界所有的骑士团,并倾尽西班牙、奥地利、法兰西的全部精锐,或许……或许能凭借绝对的数量优势……”
“数量?”另一位负责财政的枢机尖声打断,“你知道维持现在战线每天要消耗多少金币吗?德意志的税收已经断了!西班牙自身也在打仗!法兰西那些异教徒(指胡格诺派)还在内部捣乱!我们哪里还有钱和兵力去组织一场看不到胜利希望的远征?”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主的牧场被恶魔侵占吗?”一位狂热派枢机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或许……埃斯贝克伯爵的最后一条建议……”皇帝特使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协商,和平分治……并非完全不可考虑。至少,能为我们赢得时间……”
“住口!”教皇猛地一拍扶手,却又无力地垂下,“与异端协商?那是背叛!是对主的亵渎!”
但他愤怒的声音中,却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与茫然。信仰的壁垒,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似乎也开始出现了裂痕。
会议在不甘、恐惧与无休止的争论中结束,未能拿出任何有效的应对方案,唯有命令各地紧闭城门、加固防御的老调重弹,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
一月时光,在圣光无可阻挡的推进中飞速流逝。
德意志全境,自波罗的海沿岸至阿尔卑斯山北麓,自莱茵河畔至奥得河东岸,所有城头飘扬的旗帜,都已换成了圣城的十字星辰徽记。光复,已不再是口号,而是既成事实。
在巴伐利亚的首府慕尼黑,盖德·穆勒将他的前线指挥部设在了原本选帝侯的宫殿。而在北方重镇不莱梅,布鲁诺同样牢牢掌控着北海沿岸的局势。
这一日,两位军长以及三大圣堂的大主教,还有那位身份特殊的星瞳,齐聚位于德意志西南中心、新近光复的斯图加特城,召开决定欧洲未来命运的会议。
斯图加特的原公爵府议事厅,此刻充满了截然不同的气息。曾经的奢华装饰被移除,取而代之的是简洁的线条与穹顶绘制的星空图谱。巨大的圆桌旁,与会者神情肃穆,眼中却燃烧着信念的火焰。
会议首先由盖德·穆勒汇报军事情况,他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铿锵:“过去一月,得益于圣域内民众修行精进,愿力蓬勃,我圣光护卫军实力再度飞跃!新增十万锻体二重合格者,已编为预备护卫军;另有二十余万一重巅峰者,正在加紧训练,不日即可达标。核心战力方面,神辉军已扩充至四千人!并且,”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坐在他下首的两位气息尤为雄浑的将领,“原神辉军副统领,奥丁·朗格与弗里德里希·黑尔默,已于三日前成功突破,晋入锻体四重!此乃我军之大幸!”
众人纷纷向两位新晋的四重强者投去祝贺的目光,奥丁沉稳点头,弗里德里希则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接着,玛丽大主教汇报行政与信仰方面的情况,她语气中带着欣慰:“德意志全境光复后,各地城市行政体系已初步建立,由各圣堂选拔、任命的神官负责。
人民生活迅速恢复,治安良好,百业待兴。更令人鼓舞的是,信仰传播迅猛,新晋炼心三境神官已达一千二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