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又看着他抬手拍了拍楚子的背,将帅气军装上细微的褶皱一一抚平。
湛澜时做得极其自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讲究,仿佛倾注了某种不言说的郑重,定要自己的兄弟在这一日,毫无瑕疵,光芒万丈。
林雾想,他的兄弟结婚,他应是由衷地感到骄傲与欢喜吧。
那是一种深植于骨血的情谊,无声,却沉甸甸的。
林雾的视线转向副驾驶。
温禾蜷在那里,已经睡着了。
她连夜奔波赶来,此刻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长睫安静地垂着,即使是在睡梦中,那张漂亮的脸上也依旧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
她身上盖着的,正是湛澜时那件黑色的大型夹克,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看到这件衣服,林雾心里蓦地又窜起一股无名火。
他要风度,宁可自己挨冻,也要把衣服给对象,这念头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得她很不舒服。
林雾推开车门,冷风瞬间裹挟了她。
她没穿外套,只一件高领毛衣,却感觉不到冷似的,径直朝那个只穿着单薄T恤的男人走去。
林靳和楚子正聊得投入,没有注意到她。
林雾绕到湛澜时身后,他若有所觉,刚要回头,她已经抬起脚,不算重却带着明确的恼意,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肚子上。
“嗯……”
湛澜时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他倏然转头,眼底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痛楚和薄怒,但在注视她那张倔强的脸后,那点火气迅速湮灭,沉淀为一种更深的东西。
一种混合了无奈、纵容和隐忍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