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对这笔交易的兴趣大减,甚至觉得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纯属浪费时间。
但转念一想,青川和玄一为了找到这处合意的庄子,连日奔波,吃了不少闭门羹,好不容易才让这位王夫人松口见面。
若就此放弃,实在辜负了他们的辛苦。
于是,她强压下心头的不耐,语气更淡了几分,直奔核心问题:“至于购买庄子的条件,我的人之前应该都和夫人说清楚了。
银钱、交割方式,皆按市价和规矩来。不知夫人今日约我们前来,除了‘了解新主子’之外,还有什么附加条件?不妨直言。”
王氏见她这副公事公办、恨不得立刻谈妥银货两讫然后转身离开的模样,又见她年轻,且沈宴清似乎对她颇为“纵容”,心思又活络起来,贪念微动。
她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叶,故作沉吟道:“程小姐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说了。原本约二位来,一是想见见人,图个安心。这二嘛……也是想再谈谈这庄子的价钱。”
她抬眼看向程妍,脸上带着商贾般的精明,“我这庄子,可不单单是普通的粮田。庄内大部分都是上等的良田,靠近清溪,灌溉便利,旱涝保收。
而且,庄子里还有一片三十年的桑树林,每年出产的蚕丝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之前给出的那个价钱……实在是有些委屈了我这庄子。”
程妍一听,顿时全明白了。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什么念旧情、为庄户,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坐地起价!
她看着王氏那副故作矜持又难掩算计的嘴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温度,充满了嘲讽。
随即,她“啪”地一声,将一直握在手中并未怎么喝的茶杯重重放在身旁的茶几上,站起身来,连一句多余的场面话都懒得再说,只对青川和玄一丢下一句:“我们走。”
便径直转身,朝着厅外走去,裙裾划过一道决绝的弧度。
她的动作太快太突然,王氏完全没反应过来,呆愣在座位上。
晚了一步的沈宴清见状,连忙放下茶杯起身朝着还在发懵的王氏匆匆拱了拱手,礼节性地道了声:“告辞,夫人。”
便快步追着程妍的身影出去了。
走到院门外,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驱散了方才在厅堂内沾染的沉闷与虚伪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