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从沈府离开,回到自己的宅邸,又去了庄子养伤、修炼,直至如今返回京城,时间悄然流逝,
程妍却再未收到任何关于那桩被强塞的婚事的消息。
这异样的平静,反而让她心中升起一丝疑虑。
沈府那边,或许是被她身边那队铠甲鲜明的亲卫军所震慑,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可程国公府那边,实在不该如此安静。
程妍对自己那位名义上的父亲——程国公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那点算计,恐怕路过的狗都能嗅出来。
无非是看中了吏部尚书沈丞相的权势,想借此联姻攀附,为他那个只有荫封爵位、手中并无半点实权的从三品官职,谋一个更好的前程,最好是能捞个有油水的实职。
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交好吏部尚书的机会,以程国公那汲汲营营的性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弃?
程妍倒不是迫不及待想让他来找自己麻烦,只是深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些担心他会在背后使什么阴损的招数。
她坐在窗边,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将自己目前的处境仔细盘算了一遍。
能被程国公拿捏的软肋,无非两点:一是与谢家的情分,二是她名下的生意和依附她生活的人。
然而,谢家……程国公即便有心,以他的能力和地位,怕是连谢府的门槛都够不着,更遑论借此施压。
至于生意方面,且不说她如今产业规模不小,牵涉甚广。
单就一个有宋凌这位当朝皇子在背后坐镇,她就不信程国公有那个胆子敢明目张胆地闹出什么幺蛾子,除非他想同时得罪皇子和谢家。
这么一盘算下来,程妍有些愕然地发现,原主这位人渣爹,眼下似乎……真的奈何不了自己?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松,连日来因那桩婚事而萦绕的阴霾散去了不少,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
既然暂时无忧,程妍便将这烦心事抛诸脑后,带着一种近乎轻松愉快的心情,再次出城,去了郑叔的庄子。
她心中有一件大事要布局,这次的落水和被强行定亲,给她敲响了警钟——在这个时代,仅仅有钱是远远不够的。
哪怕她现在日进斗金,在那些真正掌握权柄的大人物眼中,她依然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用来交换利益的“玩意儿”。
一想到自己还昏迷不醒,终身大事就被人如同交易货物般定下,程妍心里就堵得厉害,一股无名火压抑在心底。
她绝不能再处于这种被动挨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