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诏做出反应,就看到冀嘉许喘着气,直接顶到了最前方。
与简飞白擦肩而过时,还撞了简飞白肩膀一下。
沈诏拳头硬了。
你一个火系输出找不到自己的站位到底在哪吗?!!
真把桀骜不驯当优点了吗?!
沈诏一时间竟不知道先开口阻止谁。
太乱了。
沈诏到底是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飞白,全部,冻结。”
简飞白在沈诏话音刚落时,便头也不回的打了个响指。
刹那间,除却沈诏、贺九生外,其余二十多人,全部自双脚开始蔓延冰霜,连一秒的时间都不到,便彻底被一层又一层的冰层冰封在其中。
只在冰封湛星时,简飞白难得犹豫了下,但冰霜却也只停顿不到半秒,就在湛星身上蔓延开来。
区别对待好像也不太好,那就……
都冻上。
冰层将所有人冻结,也将那些人的错愕与惊呼一同冻结到了冰层里。
也不曾缺乏火系异能者想从里至外,将冰层融化,但只需要融化一层,就有新的冰层重新凝固。
同时其他元素系的异能者,也都在各自想办法,试图破开这冰层。
所以一时间,那厚厚的冰层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元素异能。
只不过,二十多名学生里,达到二重觉醒的到底是少数,一重觉醒根本破不开这冰层。
这里头,唯独湛星一点儿异能都不曾用,他只任由了冰层冻结了他眉眼的柔和。
而冀嘉许呢?
本就不服贺九生,亦不服简飞白,先是朱雀炎羽落的炫技之作彻底被简飞白的冰系所碾压,连与那雷系碰撞的机会都没有,此刻又被简飞白二话不说冰封于数层冰层中,冀嘉许是当真炸了。
火焰包裹自身,比在场的所有冰雕内部充斥的能量都要强上几分。
冰层瞬间融化,却又在下一秒被新的冰层所代替。
简飞白感受着冀嘉许不顾精神力的损耗也要与他争一争高低,眼底神色彻底一沉。
但凡沈诏说的不是冻结,简飞白绝对一手雪人拉棺把人彻底关起来。
江满察觉到后面动静停止时,便收回了雪雾摄狼,朝着他们停止的方位而去。
江满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的冰雕。
还是颜色各异的冰雕。
江满饶有兴趣的看着沈诏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他没有开口说话,亦没有开口阻止,只靠在一棵树上,静静地等待沈诏的反应。
还以为沈诏会继续忍下去,用点温和的手段,逐一收服,没想到啊……
江满又想起了昨日与石万的对话。
他对石万说: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沈诏想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怕是不太容易,尤其是大家都不过是风华正茂的少年,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
石万只说:他忍的从不是这些人的傲气,是战场的底线,真触了底,他比谁都敢下狠手。
江满其实也很好奇,沈诏会怎么先下手。
沈诏扫过一众冰雕,并未先开口说话,反倒是先看向贺九生,目光越过贺九生落在了远处的丛林里。
贺九生在察觉到沈诏的目光时,便明白了沈诏的打算,他朝着沈诏点点头,就顶着星雨向脑子里记下的红点位置前行。
这些人,不见见血,思维是无法在一瞬间扭转过来的。
既然如此,那便见血。
一只不够,那便两只。
两只不够,那便一群。
不听指令,那便让异兽来彻底碾碎你们的散漫、你们的傲气。
看着贺九生的背影,沈诏这才回了头,看向这群冰雕,他没有提高音量,可每一个字都带着穿透冰层的重量,砸在人心上嗡嗡作响:“一个个都清醒了吗?”
冰层里一片死寂,那些充斥的异能,在沈诏话音落下之际,就一点点的消失。
只有冀嘉许的火焰还在微弱跳动,却没了之前的狂躁,他死死盯着沈诏,透着一股子拧巴的倔强,偏不肯服软。
沈诏冷笑一声,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将目光落在了那几个擅自开了补给包的人身上,“怎么?踏青来了?野餐来了?还是提前吃断头饭来了?”
沈诏不曾回头,“飞白。”
下一刻,那几个擅自开了补给包的人身上的冰层就融化了一半,露出了其上半身,下半身依旧冻得严严实实。
许是被沈诏当众点出来觉得有些掉面子,其中一人还有些忿忿不平,觉得沈诏小题大做,他捏着半截压缩饼干,开口回击:“不过是吃了一块饼干而已,我们跑了这么久,就不能补充补充体力吗?”
他的话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其他几个被解冻上半身的人的情绪,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就是!补给包本来就是给我们用的,早吃晚吃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我们也没多吃啊。”
不过是一块饼干而已。
“好好好好。”沈诏当真是被气笑了,一连说了几个好。
他看着这几个人,将面容记在心里,一字一顿:“很好,早吃晚吃有什么区别是吗?既然如此,你们几个人明天,便没有补给。”
看着那几个人还想说些什么,沈诏便嗤笑一声,拖着腔调,声音一寸寸冷了下来:“当然,前提是,你们能活到明天。”
此话一出,便彻底将几人之间的氛围炸开。
“你什么意思?!”
但这一次,沈诏并没有去搭理这几个人,他将目光落在了最前方的冀嘉许身上。
而简飞白,在沈诏目光落在冀嘉许身上时,便融化了冀嘉许上半身的冰层,顺手将那几个还准备喋喋不休的人给再次冻上。
真是吵死了。
难道不知道补给要统一分配吗?小脑发育不完全吗?怎么考上的泸州学府?
冀嘉许在冰层融化一半的时候,就彻底收了身上的火焰,他双手抱胸,就那么看着沈诏。
沈诏对上了冀嘉许的目光,看着那眼底还存留着满满的桀骜,他一点点挑了眉尾,“是谁给你的底气,让你找不准自己的定位?”
看着被自己一句话就激怒的冀嘉许,沈诏甚至都懒得去看冀嘉许周身再次重燃的火焰,他一点点扬了声调,“喜欢耍威风?喜欢把鲁莽当英勇?”
沈诏看着冀嘉许似是不认同的眼神,沈诏掀了眼皮,“是谁教的你,一个火系输出要站在队伍前排去当活靶子?非要意气用事拖垮整个队伍的防线,让队友的死来教会你到底什么叫服从命令吗?!”
冀嘉许捏紧了拳头,却也无力反驳。
输出位找不准自己的站位确实是致命的,他当时只是下意识的想与简飞白争个高低。
火系被一冰系压着打,对他来说,是耻辱。
沈诏没再管冀嘉许的表情,他没有义务去疏导每一个人。
更没有义务,为他们的选择去买单。
沈诏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他沉着声音,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在我这里,只有两种人——听指挥的活人,和不听话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