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江家寿宴的喜庆热闹形成鲜明对比,刘家这些日子依旧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刘文斌对苏艳华的态度冰冷彻骨,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视她为无物。
刘母更是变本加厉,指桑骂槐成了家常便饭。
苏艳华每日在压抑中度过,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那夜之后,期盼着肚子里能快点传来好消息。
这天早上,苏艳华刚端起碗喝了一口清粥,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袭来。
她连忙捂住嘴,冲进厕所干呕起来。
刘母正在旁边剥鸡蛋,见状立刻拉下脸,尖酸地骂道:“装什么娇气!喝口粥也能吐?我看你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不想干活就直说!”
苏艳华吐得眼泪都出来了,虚弱地靠在洗手池边,脸色苍白,想辩解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的情形接连发生了好几天,起初刘母只当她是故意作态,骂得更凶。
但眼见着苏艳华食欲不振、精神萎靡,闻到一点油腥味就吐得天昏地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刘母心里也开始犯起了嘀咕。
这天下午,趁着苏艳华又在厕所呕吐的间隙,刘母悄悄把刘文斌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几分不确定和一丝隐秘的期待:“文斌,你媳妇儿这……吐了有好几天了吧?她那个……月事多久没来了?”
刘文斌正为学校里的流言蜚语和停滞不前的前程烦心,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想。
这一想,他才惊觉,似乎……确实有段时间没注意到了。
他皱了皱眉,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怀疑,有抗拒,但也有一丝极细微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波动。
“妈,您什么意思?”刘文斌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些生硬。
“我什么意思?我怀疑她是不是有了!”刘母语气急切起来,“你这傻孩子!这么大的事都不上心!赶紧的,明天,不,今天就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
在刘母的连番催促下,刘文斌心情复杂地带着面色憔悴的苏艳华去了医院。
挂号,排队,检查……整个过程,刘文斌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而苏艳华则是紧张得手心冒汗,心中不断祈祷。
医生拿着化验单,微笑着对他们说:“恭喜你们,怀孕了,已经七周多了。孕妇有些妊娠反应是正常的,注意休息,加强营养……”
苏艳华瞬间松了一口气,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她赌赢了!
她终于有了护身符!
刘文斌则是彻底愣住了,拿着那张薄薄的化验单,看着上面确认妊娠的结论,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并没有初为人父的纯粹喜悦,更多的是一种被既定事实撞上的茫然,以及一种……被捆绑住的窒息感。
但无论如何,一个孩子,一个流着他血液的生命,确实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到来了。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刘文斌沉默了很久。
他看着身边虽然憔悴却难掩喜色的苏艳华,再想到母亲之前的盘算和那个周晓梅。
最终,他长久以来冰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叹了口气,语气是这段时间以来从未有过的平和:“既然有了,就好好注意身体。妈那边……我会去说。”
回到家,刘文斌将检查结果告诉了刘母。
刘母的反应更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