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家里,她始终是个外人。
她的想法,她的努力,在婆婆和丈夫眼里,只是丢人现眼和不切实际的梦。
“好……好!你们刘家清高,就我下贱!”
“行!我认了!”
她带着哭腔吼完这一句,转身冲进了卧室,砰地一声甩上了门,趴在床上委屈地大哭起来。
门外,还隐约传来刘母不满的数落声:“……看看她那样!文斌,当初我就说……”
苏艳华把脸埋在被子里,刘母越是贬低她,她越是憋着一股劲——
她偏要做成点什么,给这些看不起她的人瞧瞧!
苏艳华趴在床上,眼泪浸湿了枕巾,门外婆婆刘母的数落声和丈夫刘文斌沉默的态度像一把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她的自尊心。
“……当初我就说这姑娘心思活泛,不是个安分的!”
“你看看,这才安生几天?就想着往外跑,还是去摆摊!我们刘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刘母的声音隔着门板,依旧清晰刺耳。
“妈,您少说两句吧。”
刘文斌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不耐烦,却没有半分维护她的意思。
“我说错了吗?文斌,你可是老师,要注意影响!”
“她这么瞎折腾,万一被人认出来,你让你那些学生、同事怎么看你?领导怎么看你?你还想不想评职称了?”
评职称……这三个字像紧箍咒,瞬间让刘文斌彻底闭上了嘴。
苏艳华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冰凉一片。
她终于彻底明白,在这个家里,她的感受、她的想法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刘文斌的前程,重要的是刘家的脸面。
而她,不过是维系这脸面和前程的一个附属品,一个最好安分守己,不要有任何自己想法的工具。
巨大的绝望和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同时涌了上来。
他们越是不让她做,她偏要做!
不仅要做,还要做出个样子来!
她就不信,离了刘家,她苏艳华就活不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苏艳华像是变了个人。
她不再提做生意的事,甚至对刘母的冷嘲热讽也充耳不闻,只是默默地做着家务,伺候刘文斌起居,表现得异常温顺。
她开始偷偷地攒钱。
同时,她也在暗中观察和准备。
她避开刘文斌学校的方向,去更远的纺织厂和机械厂附近转悠,观察哪里人流量大,哪里摆摊的人多,哪些小吃卖得快。
她偷偷记下那些小推车的样式,打听炉子和锅具在哪里买便宜。
甚至厚着脸皮,假装自己是顾客,去跟那些卖炸糕的摊主搭话,实际上是去偷师的。
“你要买就买,不卖就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买个东西还要问这问那的,你不会是来偷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