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斌志得意满，一一应对着。苏艳华也紧紧跟在他身边，脸上挂着自以为得体优雅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位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领导目光落在苏艳华身上，笑着对刘文斌说：“刘老师，这位是……？”
“王主任，这是我爱人，苏艳华。”刘文斌连忙介绍。
“刘老师好福气啊。”王主任客气地笑了笑，目光不经意地又扫过苏艳华的裙子，随口赞了一句，“爱人的裙子很别致，是在‘重塑’做的吧？我女儿也特别喜欢他们家衣服，总念叨着难抢呢。”
这话本是随口一提，带着点拉家常的意味。
然而，听在苏艳华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液仿佛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王主任怎么会知道苏软的店？
还一眼就看出她的裙子是她们店做出来的？！
她下意识地看向刘文斌，发现丈夫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羞恼。
周围几个也听到王主任话的人，目光再次聚焦在苏艳华的裙子上，只是这次，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她仿佛能听到周围人无声的议论：
“哦，原来是‘重塑’的啊，怪不得……”
“刘老师爱人这裙子不便宜吧？”
“听说那家店是……”
刘文斌强撑着笑容，含糊地应付了王主任几句，便拉着几乎石化的苏艳华，匆匆离开了人群。
走到人少的角落，刘文斌猛地甩开苏艳华的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看你干的好事！非要穿这身出来，这下好了！谁都知道我们花了冤枉钱，去光顾你那个好妹妹的店了！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苏艳华被他吼得浑身一颤，委屈、愤怒、难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崩溃，尖声反驳：“我怎么知道会这样？你不是也同意买了吗！现在倒全怪我了？！要不是我，你能拿这个奖吗？！”
“你闭嘴！”
刘文斌低吼，额角青筋暴起。他看着苏艳华身上那件刺眼的绿裙子，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汲汲营营想要获得的认可和风光，竟然和他最看不起的人扯上了关系！
刘文斌的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苏艳华脸上，不仅打碎了她在人前勉强维持的体面，更将她心中积压的所有委屈、愤怒和不甘彻底引爆。
周围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过他们这个角落，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得她体无完肤。
王主任那句随口的话，将她最引以为傲的战利品，变成了昭示她愚蠢和耻辱的证明。
“好，好！刘文斌！”苏艳华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你嫌我丢人是吧？我这就去把这条破裙子退了！把钱拿回来！我看你还嫌不嫌丢人！”
她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然后猛地转身，攥紧了手里装着奖状和信封的包，另一只手死死揪着身上那件墨绿色裙子的布料，像是要把它撕碎一般，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礼堂。
“苏艳华！你给我站住！”
刘文斌在后面气急败坏地低喊，可苏艳华此刻已经被羞愤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反而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