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里没有嘲讽,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淡淡的悲凉和决绝。
她摇了摇头,声音清晰而坚定。
“后妈,你的镯子,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不要镯子。”
“我要钱。”
“我听说,当初我亲妈去世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小木匣子,里面是她攒下的一点体己钱,还有几件她出嫁时的银首饰。她临走前拉着我爸的手,说那是留给我的嫁妆。”
“爸,后妈,那本就是我亲妈留给我的东西。”
“现在我要结婚了,请把它还给我。”
“那就是我的嫁妆。”
苏软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炸得苏大壮和王菊花魂飞魄散!
她怎么会知道那个小木匣子?
那是苏软亲妈林婉的遗物。
林婉身体一直不好,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后,就偷偷省吃俭用,攒下了一点钱。
还有她娘家陪嫁来的几件不算值钱但意义非凡的银首饰,放在一个小木匣里。
临终前,她确实拉着苏大壮的手,说那是留给软软将来出嫁时的念想和底气,求他帮忙攒着。
苏大壮当时答应得好好的,一转脸,等林婉咽了气两人就默契地把那个小木匣子据为己有了。
那点钱早就被苏大壮拿去喝酒赌钱败光了,只剩下几件银饰,王菊花还偷偷戴过几次,后来怕被人认出来,才藏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早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以为死无对证。
苏软当时才多大?她怎么可能知道!
王菊花的脸色一白:“你……你胡说什么!”
苏大壮气得脸红脖子粗,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小贱蹄子!谁教你这么编瞎话的?啊?什么你妈留下的?老子怎么不知道!”
“我看你就是眼皮子浅,看江家有钱了,就想反过来刮娘家的油水!老子白养你这么大了!早知道生下来就掐死你!”
他情绪激动,唾沫星子乱飞,那副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的狰狞模样,彻底暴露了他的心虚和丑恶嘴脸!
江家人又不是傻子,一看他们这反应,心里立刻跟明镜似的!
苏软说的八成是真的,这对黑心肝的夫妻,竟然连亡妻留给女儿的这点最后念想都贪墨了!
江燃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步上前,直接将苏软护在自己身后,对着苏大壮厉声道:“你骂谁呢?!”
“你再骂她一句试试?那本来就是我岳母留给我媳妇儿的东西,你们偷偷昧下了,还有理了?现在立刻拿出来!”
他一声“岳母”、“媳妇儿”,叫得无比自然顺口,维护之意更是毫不掩饰。
江建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一声巨响,吓得苏大壮和王菊花同时一哆嗦。
“苏大壮!”江建国声音冰冷,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今天这事,必须说清楚!”
“那匣子,到底有没有?如果真有,是软软母亲留给她的,你们就必须原封不动地还给她!这是天经地义!如果你们咬定没有……”
“那我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贪墨亡妻遗物,虐待前妻留下的女儿,这事说到哪里,都是你们理亏!”
“这婚事,我们江家也得重新掂量掂量,能不能结你们这样品行的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