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把西瓜子储存了下来,扔进随身的空间里。空间内灵泉潺潺,刚入土的籽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芽、展叶。甜宝让贝贝把用灵泉水结出的西瓜子收集好送给了皇伯伯。
转眼便是入宫后的第一个新年,宫灯挂满朱墙,爆竹声炸得空气都发烫,甜宝却总盯着宫墙外的天空发呆。那年深山里,一只灵鹿的鹿角化作寒光利刃,一下刺穿扑来的恶狼咽喉,将甜宝护下,在天火大阵上,羽翼被火焰燎得冒烟也不肯退——星辞,那只救她几次的灵鹿在哪里,“星辞——云峰哥哥”
眼泪砸在汉白玉栏杆上,碎成细小的水珠。平安帝悄悄走近,宽大的龙袍扫过台阶上的积雪:“或许他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说不定正踩着风雪往回赶。”她扯出个浅浅的笑,把翻涌的想念狠狠按进眼底,指尖攥得发白——她得等,等不到就去找。
六年时光像指缝里的沙,她把对星辞的惦念藏进心底最深处,九岁的“小男孩儿”扎着粗布马尾,一身灰扑扑的短打,骑在头黑毛驴背上,出现在叫星辞的街上。驴脖子上挂着串铜铃,走一步响三声;身后跟着七八个小乞丐,个个腰杆挺直;毛驴头顶站着只灰老鼠,前爪叉在腰上,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溜圆,活像个小管家。
“昂昂——”毛驴抬着头,蹄子踏得石板路“哒哒”响,老鼠跟着晃了晃脑袋,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一个留着小胡子的青衫男子凑过来,手里摇着折扇,嗓门大得能盖过街边叫卖声:“嘿!这世道真新鲜!人横,连驴都抬着头走路,老鼠都敢叉腰装大爷!”
旁边的茶摊老板赶紧扯他袖子:“别瞎说,这孩子惹不得!”小胡子却来了劲,折扇“啪”地合上,往手心一拍:“什么惹不得?不过是个野孩子!我看啊,这就是人傲气,畜生都要上桌——”
话没说完,毛驴忽然停住脚步。她坐在驴背上,指尖转着根银鞭,鞭梢的倒钩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方才劝架的茶摊老板早溜没了影,躲在烧饼摊下的路人缩成一团,连大气都不敢喘。小胡子瞥了眼她,又扫过她身后的小乞丐,不屑地嗤笑:“你谁家的毛小子?赶紧滚,别挡老子的路!”他伸手推了毛驴一把,毛驴“昂昂“的叫着,“怎么?还想碰瓷?”又抬眼逗那老鼠,“来,给大爷翻个跟头,赏你块饼!”
见这小男孩半天没吭声,小胡子更得意了,正要伸手去拨老鼠,忽觉腰间一凉——“啪啪”两声脆响,他的青衫外套连带里衣竟被银鞭卷着扯了下来,只剩条灰布底裤贴在身上。小胡子僵在原地,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烧饼摊下的路人捂着嘴,嘀咕声都发颤:“完了,这下真完了……”
她终于开口,声音清清脆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给我揍。”
话音刚落,身后的小乞丐们一拥而上,拳头、脚尖雨点般落在小胡子身上。他惨叫着抱头打滚,粗布鞋底踹在他背上,疼得他眼泪都飙了出来——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街上的人怕的不是那只叉腰的老鼠,不是抬头走路的毛驴,是这个骑在驴背上、手里捏着银鞭的小男孩,是她眼底那股子谁也惹不得的狠劲。
“打!狠狠地打!嘴贱就抽嘴!”男孩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冰碴子。话音刚落,小乞丐们齐刷刷抽出怀里的粗布鞋底,“啪啪啪”地往小胡子脸上抽——鞋底带着灰垢,抽得他脸颊瞬间红透,牙齿都磕得咯咯响。
“停!”男孩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小乞丐们手速快得惊人,鞋底还悬在半空,立马收了回去,站成一排,连大气都不敢喘。
再看小胡子,嘴唇肿得像根灌满了气的粉香肠,眼泪混着脸上的灰泥往下淌,糊得满脸狼狈。他瘫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呜咽声,活像个被抢了糖的孩童,竟连“娘——”都哭着喊了出来,那副惨兮兮的模样,看得路人纷纷别过脸,却没人敢上前——谁都知道,这是捅了马蜂窝,真要闹到官府,指不定谁更惨。
“咚咚咚!”县衙外的鸣冤鼓被敲得震天响,急得像要炸开。后堂里,知县正蹲在茅房,刚松下劲,就被这鼓声惊得一哆嗦,硬生生把半截屎憋了回去。他提上裤子,气冲冲地往大堂走,腰带都没系紧,一路骂骂咧咧:“哪个混球不长眼,敢在老子方便的时候敲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