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护卫与东西南北四护卫的手同时按在刀柄上,铁器与鞘口摩擦的轻响,成了这死寂中唯一的活物声。肖云峰无声地移到甜宝身侧,袍角扫过地面,竟没扬起半粒尘埃。
平安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无数念头疯长又被掐灭:“是宫人生了反心?不像……难道皇宫让人端了?可连半声厮杀都没有……”
甜宝让平安王抱了起来,揪着他的衣襟凑上前,温热的气息吹在他耳廓,声音压得极轻:“爹爹,我瞬移进去瞧瞧?肖云峰哥哥能隐了形,我们先看看皇爷爷是不是出事了。”
平安王猛地按住她的肩,眼神里满是惊惶:“不行!你年纪太小,里头万一有像班九、疯婆子般的妖物,或是更邪性的东西,怎么办?”他头摇得像要坠下来,甜宝一把将他的脸扳正,指尖触到的皮肤竟有些发凉:“让东风跟着,真有危险,我带着你们立刻瞬移走,连影子都留不下。”
迟疑片刻,平安王终是点了头。
他带着四卫隐进假山后,阴影浓重得像化不开的墨。肖云峰指尖凝出层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白光,将三人罩住——连呼吸都似被这隐身术裹住,消弭在空气里。甜宝闭上眼,手腕上的玉镯微微发烫,下一秒,三人已站在皇帝寝殿的门槛内。
静。死一般的静。
没有烛火,天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却照不亮那些角落的暗沉。三人踮着脚走,靴底踩在金砖上,没有一丝声响。里间外间转了两圈,帐幔垂落,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的茶盏还温着,却连半个人影、甚至半只飞虫都没有。
肖云峰撤了隐身术,白光散去的瞬间,甜宝突然打了个寒噤——这殿里连“人气”都没有,像一座空置了百年的坟墓。她立刻瞬移出去,将平安王带了进来。
众人翻遍了寝殿的每一处,甚至敲了敲墙壁,确认没有暗门,童护卫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颤:“王爷,您觉不觉得……不止这寝殿,整个皇宫都像没人待过?别说宫女太监,连苍蝇蚊子都不见一只。”他看向甜宝,眼神里带着一丝惶惑,“小郡主,我们……是不是进错地方了?比如……另一个空间?”
“另一个空间”五个字像冰锥扎进甜宝心里,她攥紧手腕上的玉镯,镯子的温度竟不知何时降了下去,凉得刺骨。她咬着唇摇头,却没底气反驳——方才瞬移时,她分明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阻力,像穿过了一层薄薄的雾。
“走吧,”甜宝手腕一发光,下一秒,众人已站在了郡主府的书房里。
王妃正坐在桌边看书,见他们凭空出现,书差点没握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想着,怎么样你们也得在宫里住几天呢。”
平安王把宫里的异状一说,王妃手里的书“当啷”掉在桌上,脸色瞬间白了。甜宝盯着自己的玉镯,指尖泛白——是镯子失灵了?还是那座皇宫,根本就“消失”在了他们的世界里?
夜色渐浓时,甜宝摸了摸发烫的玉镯,眼神沉了下来。她要再去一次,哪怕那座皇宫已经成了吞噬一切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