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不动声色地朝身后的东风递了个眼色。东风心领神会,大步流星地挤出人群,一把揪住那男人的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拖到堂下。
“哎!你们干什么?我就是路过看看,凭什么抓我!”男人挣扎着叫嚷,脸上的胡茬跟着抖动,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
胡县令抬眼一瞧,也皱起了眉——这男人的眉眼确实和夏氏如出一辙。
“县令老爷!就是他!”夏远指着那男人,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就是夏氏的儿子夏冬!就是他拿棍子打断了我的腿,还抢了我身上的钱。
“胡说!你休要血口喷人!”夏冬脖子一梗,粗声辩驳,“你那腿明明是搬货时被掉落的包裹砸的,跟我半点关系没有!”
夏远冷笑一声,瘸着腿往前凑了凑:“包裹?什么样的包裹能有这般力道,生生把我的腿骨砸断?你倒说说清楚!”
“我……我怎么知道!”夏冬眼神闪烁,语气顿时弱了几分。
“你不知道?”唐远步步紧逼,声音陡然拔高,“既然不知道,又怎会一口咬定我的腿是被货物砸的?”
“那是因为……”夏冬话到嘴边猛地顿住,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唐远,终于反应过来,“好你个夏远!你竟敢框我!”怒火攻心之下,他竟不管不顾地抬腿就朝唐远踹去。
“啪!”清脆的惊堂木声陡然响起,胡县令脸色铁青,厉声呵斥:“夏冬!公堂之上,你竟敢当众行凶?眼里还有王法吗!”
夏冬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那一脚悬在半空,僵了半晌才悻悻收回。他眼珠一转,“咚”的一声重重跪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耍起了无赖:“县令老爷息怒!是他先出言挑衅,故意勾我火气,小的一时没忍住,绝非有意冒犯公堂啊!”
胡县令盯着他,语气沉沉:“休要狡辩!我且问你,唐远的腿,是不是你打断的?还有,唐远的父亲,是不是你杀害的?”
“冤枉啊!”夏冬立刻哀嚎起来,头摇得像拨浪鼓,“县令老爷明察!唐远的腿真是货物砸伤的,至于他爹,那是自己不小心磕在了桌角上撞死的,跟小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小的冤枉啊!”
胡县令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突然厉声道:“你还敢狡辩?夏氏已然全部招供了!”他故意加重语气,目光紧紧锁着夏冬——其实眼下并无实据,这不过是逼供的手段。
一旁的夏氏闻言,脸色骤变,张嘴就要喊冤澄清。可她声音刚要出口,站在一旁的东风早已会意,指尖飞快一点,夏氏顿时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憋得脸颊通红。她急得想要冲到夏冬面前解释,身子刚一动,又被东风顺势点中穴位,整个人僵在原地,只能徒劳地瞪着眼睛,满眼绝望。
夏冬哪里知道其中变故,只当是自己亲娘真的把罪责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他本就刚被抓进来,前头的审问一句也没听见,此刻只觉得又气又急,脱口而出:“杀夏老爹的不是我!是我娘!是她!”他抬起头,指着动弹不得的夏氏,声音里满是怨愤,“是我娘拿榔头狠狠砸在了夏老爹的头上,砸出了一个大窟窿!人是她杀的,跟我没关系,我可没杀人!”
被点了穴的夏氏眼睁睁看着儿子“卖”了自己,一双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眼球布满红血丝。她满心怨毒,在心里把夏冬翻来覆去骂了千百遍,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烂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