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抹掉眼泪。
“妈,我去一趟。
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等爸好起来,我就跟司景年把婚离了,再也不跟司家有任何牵扯。”
时悦看着女儿眼底的决绝,心疼得直抽气,却知道依诺说的是实情。
她攥着依诺的手。
“妈跟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那个老虔婆能把你怎么样!”
“您在这儿守着爸,” 依诺反握住母亲的手,用力捏了捏。
“这里离不得人。
我一个人去就行,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太大委屈的。”
她从包里掏出钱包,把所有现金和卡都塞给母亲。
“妈,这些您拿着,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我快去快回,一定尽快赶回来。”
时悦攥着那些钱和卡,手指抖得厉害。
“你路上小心,别着急,你爸这边有我呢。”
依诺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向电梯。
进了电梯,看着数字一层层往下跳。
她才敢放任自己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脑海里闪过司景年冷漠的脸,傅明姝的警告,父亲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模样,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出了医院。
她开着车子一路狂飙。
到老宅时,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刚好三十分钟。
管家早已候在雕花铁门外,见她下车,微微躬身。
“少奶奶,夫人在正厅等您。”
依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傅明姝带着笑意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朝着正厅走去。
正厅里的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傅明姝坐在主位上,依旧穿着那件绛红色的旗袍,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在灯光下闪着幽绿的光。
看到她进来,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不满。
“倒是比我预想的早了几分钟。”
司明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淡。
“看来你还没糊涂到连自己的位置都忘了。”
依诺站在原地,没有像往常一样走过去坐下。
“妈,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傅明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猛地放下茶杯,茶杯重重地磕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怎么?
现在翅膀硬了,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坐在傅明姝旁边的二房夫人张翠兰立刻帮腔。
“依诺啊,不是二叔母说你,大嫂叫你过来,那是给你脸面。
你这站在原地不动,还这副态度,是没把大嫂放在眼里,还是没把咱们司家放在眼里啊?”
她顿了顿,眼神在依诺身上扫来扫去,带着几分挑剔。
“想当初我刚进司家的时候,在老夫人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哪像你,嫁进来没几年,就敢这么顶撞长辈了?
要我说,还是景年太宠你,把你惯得没了规矩。”
依诺冷冷地看着张翠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二叔母说笑了。
我只是想请妈有话直说,毕竟我爸还在 IcU 躺着,我还得赶紧回去。”
“回去?
才刚来就着急回去了?
我看你就是拿你爸当幌子,实则是不想听我们说话,不想守我们司家的规矩!”
她将珠子狠狠攥在手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想当初我刚嫁进司家,我婆婆也就是现在的老夫人,让我在佛堂抄经抄到半夜,我都不敢有半句怨言。
你倒好,不过是让你等几分钟,听我说几句话,就急着要走,真当我们司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