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我们终于回来了。”
没有指名道姓,却处处是指向性的温柔。
云顶阁的月光?
别墅的书房里,紫檀木书架正中央悬挂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就是云顶阁的月光。
银辉漫过黛色的山峦,在湖面铺成一条碎钻般的光带。
边角处用烫金字体刻着拍摄日期,那是他们领结婚证的前一天。
依诺每天都会踩着绒布梯子,用软布细细擦拭相框,玻璃表面亮得能映出她低头时的睫毛。
有次张妈说让她来,依诺却摇摇头。
“还是我亲自来吧,这对景年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别墅的衣帽间,叠放着她每年换季时为他准备的衣物。
衬衫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西装连纽扣都擦得锃亮。
她总想着,万一哪天他回来了,能有合身的衣服穿。
厨房的冰箱永远保持着满员状态。
知道他胃不好,特意学了炖养胃的汤。
让他能够一回来就吃上养胃可口的饭菜。
就连别墅里她最喜欢的红玫瑰都换成了他喜欢的栀子花。
栀子香?
她一直以为是他喜欢,原来只因为那是夏沁的最爱。
“终于”
两个字就像是滤镜,藏着只有他们两人能懂的暗语。
仿佛这三年的分离不是司景年已婚的事实。
而是一场心照不宣的等待。
依诺的指尖划过屏幕。
看着夏沁那张看似无辜的笑脸,突然明白了什么叫高级的挑衅。
她不说 “我们在一起了”。
只用一句轻飘飘的 “我们终于回来了”。
就将自己摆在了名正言顺的位置。
而把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衬得像个多余的闯入者。
依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难怪当初结婚的时候协议里不让公开婚姻!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是怕把他的白月光钉在小三的耻辱柱上。
当初为了能和他结婚,自己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连这种协议都签。
她日复一日地守着那座空荡荡的别墅。
以为自己的付出总能换来他的回眸。
却没想到。
他是回来了,只是他的归期里,从来没有她的位置。
而那句 “我们终于回来了”。
像一张宣告主权的战帖,轻轻巧巧就将她的等待碾成了尘埃。
原来她守了三年的婚姻,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他们重逢路上的一段插曲。
手机屏幕映出依诺苍白的脸,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泪。
“诺诺,你别难过,司景年就是个混蛋!”
依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我没事,棠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定位赫然显示在云顶阁,距离她现在所在的餐厅不过几百米。
她缓缓站起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餐厅的。
楚允棠怕她出什么事,赶忙拿起包跟在依诺后面。
来到云顶阁门口时。
依诺看着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突然有些犹豫。
她真的要进去吗?
进去看她的丈夫和他的白月光,在这个地方,上演着恩爱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