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返”陈玄眼神一凝。
这门脱胎于绝境的诡异剑技,对身体的负担极大,以他现在的体能,全力施展两次已是极限。
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刻出手,一击必杀,没有任何试错的机会。
他缓缓舞动短剑,在地窖狭小的空间里无声地演练着。
没有风声,没有杀气,只有剑刃划过空气时极其微弱的嗡鸣,以及他自身逐渐调整到极致的呼吸声。
每一个步伐,每一个扭身的角度,每一次出剑的轨迹,都在脑中反复推演,对应着羊皮纸上那栋宅院的每一个角落,预想着罗枭可能出现的每一种反应。
油灯的光芒跳动了一下,陈玄的动作骤然停止,整个人如同融入阴影的石像,只有耳朵在微微颤动,捕捉着地窖外街道上打更人遥远的梆子声。
“亥时了……”陈玄心中默念。
随即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悠长而深沉,仿佛要将地窖里所有的沉闷和紧张都吸入肺中,再缓缓吐出时,脸上所有的情绪都已敛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仔细地将羊皮纸凑到灯焰上,看着炭笔勾勒的线条被火舌舔舐,最后化为灰烬。
然后将淬毒钢针囊稳妥地塞入腰间特制的夹层,短剑归入小腿剑鞘,最后穿上那套几乎能完全吸收光线的纯黑夜行衣。
他吹熄油灯,地窖瞬间被绝对黑暗吞噬。
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里,他站了足足十息,让眼睛彻底适应,也让自己的心跳频率降至最低。
然后,他像一道没有实体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推开地窖的暗门,融入岚城深沉的夜色之中。
街道空旷,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更梆声,夜风拂过,带着初秋的凉意,也带来了马帮总舵方向隐约的喧嚣。
陈玄的身影在屋檐巷角的阴影间穿梭,速度快得只剩下一抹模糊的黑影,向着那座黑岩高筑的府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