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还是人类。”罗弈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严谨的答案。
“目前？”叶菲菲被这个词噎了一下，她感觉自己的逻辑能力已经不够用了。
罗弈看着她混乱的样子，难得地解释了一句：“力量增长太快，身体和精神都在发生一些未知的变化，我不确定这种变化的终点在哪里。”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让叶菲菲听出了一股莫名的孤独和茫然。
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这句话。
“那......那些壁画......”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想起了什么，“周穆王墓里的那些壁画，是真的！那些预言，都是真的！”
罗弈的目光一凝。
叶菲菲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开始语无伦次地，将她在周穆王墓主墓室里看到的一切，一股脑地全部倒了出来。
“......穆王西征，遇到了开明兽和陆吾神，他在瑶池和西王母宴饮，西王母给了他两样东西，一颗金丹，还有一卷天书！”
“那颗金丹，就画得跟石头一样......”
“然后是天书上的预言，一共五幅小壁画，毁了两幅，还剩下三幅。第一幅，就是一个仙人站在海上，挥手掀起滔天巨浪，吞没了一艘船！船上还有十个小人，诡异地围坐在一起！”
罗弈的眼神微动。听叶菲菲描述有点像是他在台风中遇到被风暴撕碎的那艘渔船的景象。
“第二幅，”叶菲菲的声音有些发颤，“是一座巨大的山，从天上掉下来，压在了一片地下的宫殿上！宫殿的废墟里，有一个巨大的石棺，棺材盖开了一条缝，里面伸出了两个头颅的妖魔！”
罗弈想起了他在东北，为了掩盖痕迹，将整个地下基地轰塌，用泥石流掩埋的场景。
那个双头妖魔他没遇到，或许是在古人的想象和艺术加工下，变成了神山镇魔的景象。
“最后......最后一幅......”叶菲菲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指着周围那些冰冷的尸体，“就是一个仙人，用一把发光的小剑，杀了一头怪物。怪物的尸体旁边，一群人身上......身上长满了扭曲的藤蔓......和......和刚才我们看到的幻觉，一模一样！”
三幅壁画，三个预言。
海难沉船。
神山镇魔。
飞剑斩妖，藤蔓附体。
三件事，全都指向了罗弈。
叶菲菲说完，怔怔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罗弈的反应。
罗弈沉默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这些壁画，分明就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做过的事情。三千年前的古人，是如何精准地“预言”到这一切的？
那卷所谓的天书，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将所有的线索在脑海中串联起来。
长老会，为了所谓的龙虎金丹，策划了三十年。
张玄风的师父，为了金丹，不惜杀人嫁祸，牺牲亲子。
而这颗龙虎金丹，极有可能就是周穆王墓中，西王母赠予的那颗金丹。
三十年前，长老会的人盗掘了周穆王墓，偷走了口含金丹的穆王尸身，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提及那卷记载着预言的天书。
“壁画上还记载，穆王把天书赐给了他的御者造父，造父是赵城人，很可能把天书带回了老家，作为陪葬品......”叶菲菲把陈教授的推测也一并说了出来。
所以，陈教授才会带着他们，追着盗墓贼的线索，来到这个位于赵城地界的地下溶洞。
而他们，很可能就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造父墓，和那卷天书而来。
现在，盗墓贼全军覆没，陈教授也死了。
唯一的线索，断了。
不，没有断，还有长老会！
长老会肯定知道更多关于三十年前那场盗墓行动的内幕。他们当年在周穆王墓里，到底还带出了什么东西？
看来，必须再去一趟白城了，去找下张玄风，打探一下长老会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