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悍匪，还有陈教授他们，在死亡前看到的，恐怕都是藤蔓附体的恐怖景象。
他们不是死于巨树的攻击，而是死于孢子里蕴含的剧毒。在极度的恐惧和幻觉中，毒发身亡。
就连他之前通过玉剑上的精神印记远程看到的一切，也被这股强大的精神场所干扰，出现了偏差。
看来，这种远程观测，终究还是会受到环境的影响，不如亲临现场来得真切。
怀里的女孩渐渐停止了哭泣，只剩下压抑的抽噎。
“好点了吗？”罗弈轻声问。
叶菲菲抬起头，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她看着罗弈平静的脸，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带着浓重鼻音的问话。
“他们......他们都死了......被那些藤蔓......”
“藤蔓？”罗弈眉梢微挑，“你现在看到的，是什么样的？”
叶菲菲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在她的视野里，龙哥那些人的尸体上，依旧爬满了扭曲的、墨绿色的藤蔓，上面还开着妖异的小花。那棵巨树的枝干上，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疯狂舞动过的痕迹。
“就......就是这样啊。”她指着不远处那具最显眼的“人形盆栽”，声音里带着颤抖，“藤蔓从他们身体里长出来，把他们都......都变成了怪物。”
果然。
罗弈心中了然。他自己的感知不会出错，那么出错的，就是叶菲菲。或者说，是所有中了招的人。
他伸出手，轻轻盖在了叶菲菲的眼睛上。
“别怕，我让你看点真实的东西。”
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他的掌心，缓缓渗入叶菲菲的脑海，像一缕清泉，洗涤着她被幻觉污染的感知。
叶菲菲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感涌上心头。当罗弈的手掌移开时，她重新睁开了眼睛。
世界，变了。
那些缠绕在尸体上的狰狞藤蔓，消失了。
妖异诡谲的花朵，不见了。
悍匪们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皮肤呈现出中毒后的青黑色，表情凝固在死前的惊恐与痛苦之中。那棵通天巨树，也失去了那种择人而噬的生命感，变成了一株虽然巨大，却了无生机的枯寂古木。
之前那如同地狱花园般的恐怖景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真实，也更加冰冷的死亡现场。
“这......这是......”
叶菲菲彻底懵了，她来回看着眼前的景象，又扭头看看罗弈，大脑陷入了彻底的宕机状态。
藤蔓呢？那些从人身体里长出来的藤蔓呢？
“他们都中了毒，在毒发前，看到了自己最恐惧的幻觉。”
罗弈向她解释，“你刚才看到的，也是幻觉的一部分。因为我给你的玉剑护住了你，所以你没有中毒。”
他指了指那棵巨树的顶端，“如果我没猜错，源头应该就在那里。”
叶菲菲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那高不见顶的黑暗树冠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光。
罗弈没有再多解释，松开了扶着她的手。
“你在这里待着，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飞了上去。
叶菲菲甚至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他人就直接腾空而起，飞向了巨大的树冠。
他完全无视了物理的束缚，地球引力仿佛不存在，不知道牛顿知道了作何感想。
叶菲菲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脑海中一片空白。
原来，真的有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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