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弈拿着那十万筹码,离开了餐厅。
电梯平稳下行,金属门缓缓滑开,一个光怪陆离、纸醉金迷的世界扑面而来。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雪茄和金钱混合的味道。
无数盏水晶灯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地毯厚得可以吞噬掉所有脚步声,只剩下各种电子音效、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响,以及人们压抑的惊呼和叹息。
罗弈穿行其中,却像一个幽灵。
这些足以让普通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场景,无法在他心中掀起半分波澜。
他的感官被动地接收着一切。
左边德州扑克桌上,一个男人在拿到同花顺后,心脏瞬间加速到每分钟140次。
右边百家乐桌旁,一个女人因为押错庄闲,懊恼地折断了自己刚做的指甲。
这一切都清晰地传入他的大脑,却又被迅速过滤。
他不是来玩的。
他是来提款的。
他走过二十一点的牌桌。
算牌?可以。
但他能记住牌,却无法控制发牌员的手。还是存在变数。
他路过轮盘赌。
小球在轮盘上滚动的轨迹,每一次与金属格子的碰撞,他都能精确捕捉。但最终落入哪个格子,变量太多,无法百分之百确定。
他需要的是绝对的掌控。
最终,他停在了一张“骰宝”台前。
一个黑色罩子,三颗骰子,一个荷官。
玩法简单粗暴。(正常都是先下注,在摇骰子,我这里为了效果改了一下)
押大小,押点数,押组合。
这,就是最适合他的提款机。
他没有急着下注,只是静静地站在人群外围。
荷官熟练地拿起骰盅,快速摇晃起来。
“哗啦啦啦......”
在旁人听来,这是一阵杂乱无章的碰撞声。
但在罗弈的耳朵里,这是世界上最精准的交响乐。
三颗骰子在狭小的空间内翻滚、跳跃、碰撞。
第一颗,象牙材质,质地紧密,与盅底碰撞的声音沉闷而短促。
第二颗,略有磨损,滚动时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嘶嘶”声。
第三颗,重心完美,每一次弹跳都清脆悦耳。
它们每一次翻滚的角度,每一次碰撞的力度,每一次落定前的最后一次震动,都构成了一组独一无二的声学数据。
“买定离手!”
赌客们纷纷下注。
罗弈的大脑中已经构建出了一个清晰的模型。
第一颗骰子最终会停在“五点”。
第二颗是“二点”。
第三颗是“六点”。
总和十三点,大。
荷官揭开骰盅。
五、二、六。
周围响起一片或喜或悲的骚动。
罗弈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又看了一局。
“哗啦啦......”
声音传来。
四、四、一。九点,小。
结果分毫不差。
十几把过后,他已经彻底掌握了其中的规律。只要荷官的手开始动,他就能在三秒内“听”出最终的结果。
这已经不是赌博了。
这是在做一道已经知道答案的数学题。
但他还是没有下注。
一把一把地赢,慢慢积累?
可以。但太慢,也太引人注目。一个百战百胜的赌客,远比一个运气爆棚的疯子更加吸引眼球。
他需要的是一击脱离。
用最快的速度,最夸张的方式,拿到足够多的钱,然后走人。
别人只会当他是一个被幸运女神砸中的蠢货。
他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