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晓乐他们紧急撤离西伯利亚的同时,金王基地内,“捉鬼游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老周和小李那个“因果率扰动探测器”虽然大部分时间像个笑话,但它找到的那个陈旧物理接口,成了关键突破口。
技术团队对那个废弃数据阵列进行了最精细的物理和能量层面取证。终于,在几乎被岁月磨平的能量残留中,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独特且微弱的信号特征——一种非地球主流科技体系的能量波动模式,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绝对秩序的感觉。
“就是它!”鸡窝头小李指着屏幕上放大还原后的能量频谱,兴奋得头发都多炸起来几根,“就是这个‘指纹’!虽然弱得快消失了,但绝对没错!它和墨衡房间里残留的、以及那次异常数据访问留下的微弱痕迹是同源的!”
“能追踪来源吗?”王建国沉声问。
“很难,这种能量特征非常奇特,似乎能自我湮灭,难以长效追踪。但是……”老周接口道,他调出了基地的原始建设蓝图和人员档案,“我们查了这个接口的安装记录。您看,这个区域的布线和小规模改造,是在基地二期扩建时完成的,当时负责这个子项目的,是一个叫‘陈谷’的老工程师,技术很好,但性格孤僻,很少与人交流。他在项目完成后不久就申请调去了一个边缘观测站,三年前……已经因病退休了。”
“退休了?线索断了?”
“本来是的。但我们调取了他退休前后所有的医疗记录和通讯记录。”情报主管接话,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发现一个疑点:他退休前半年的一次常规体检显示身体非常健康,但突然就申请病退。而且,在他离开基地前一周,有一段极其短暂的、加密等级异常高的外部通讯记录,接收方是一个无法追踪的卫星跳转信号。”
“更重要的是,”小李补充道,他打开另一份文件,“我们比对了陈谷在基地工作期间的所有权限日志和那个‘能量指纹’可能出现的异常时间点,发现三次高度重合!虽然无法直接证明,但概率上讲,这老兄的嫌疑指数已经爆表了!”
王建国猛地一拍桌子:“立刻找到这个陈谷!无论用什么方法!”
情报部门迅速行动。然而,反馈回来的消息令人失望:陈谷退休后深居简出,独自居住在远离城市的一个老旧社区。但当调查人员赶到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邻居说,大概半个月前,也就是北极出事前后,有一辆“搬家公司的车”来过,之后就没再见过陈老先生。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几乎没留下任何个人物品。
“跑了?”王建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或者说……被灭口了?”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调查小组并没有气馁。他们开始全力追踪那辆所谓的“搬家公司的车”以及那个无法追踪的卫星信号。
与此同时,对墨衡的监控也有了细微发现。在得知陈谷失踪的消息时(这个消息被故意泄露给他),墨衡那完美无缺的生理指标,出现了一次极其短暂、几乎无法捕捉的波动——心跳快了0.3秒,瞳孔有细微收缩。虽然瞬间恢复正常,但还是被超高精度的仪器记录了下来。
“他有反应!他认识陈谷!或者至少,认识这个名字!”老周笃定地说。
这表明,内鬼网络可能并非单线联系,陈谷或许是其中一环,甚至可能是早期布设“暗桩”的关键人物。他的失踪,意味着这条线被对方果断切断了。
“对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谨慎和冷酷。”王建国感到一股寒意,“但是,只要他们动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继续挖!把和陈谷同期工作过、尤其是参与过二期扩建工程的所有人员,再进行一遍交叉筛查!重点排查那些后来调离关键岗位、或者像陈谷一样‘正常’离职退休的人!”
基地内部的筛查风暴再次升级,范围扩大到了数年前。每个人都被要求回忆任何可能与陈谷或二期扩建工程相关的细节,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而在这场风暴中,鸡窝头小李却抱着他的“因果率扰动探测器”,偷偷溜到了基地的公共休息区,对着咖啡机、自动售货机甚至扫地机器人来回扫描。
“你干嘛呢?”老周找到他,一脸无语。
“找灵感!”小李头也不抬,“我在想,既然那个‘能量指纹’能附着在旧数据接口上,那会不会也附着在其他……更日常、更不引人注意的东西上?比如,一台常年不关的服务器,或者一个谁都能接触到的公共设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老周摸了摸下巴:“有点道理……但你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万一捞到了呢?”小李固执地继续着他的扫描,“说不定‘幽灵’就喜欢藏在咖啡因里呢?”
他的举动在旁人看来无疑更加疯癫,但谁也没想到,这份看似荒唐的执着,不久之后竟真的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细思极恐的发现。
基地的“数据幽灵”,似乎并不只存在于过去,也可能隐藏在当下的某个角落,静静地潜伏着,等待着下一次指令的到来。
而西伯利亚的伏击,也明确地告诉所有人:内部的敌人并未沉睡,外部的黑手已然伸出。危机,从未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