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殿里的“交人”喊声还在绕梁，凌昊站在殿中央，嘴角都快翘到耳根了，还故意往沈清弦那边凑了凑，一副“看你还怎么装”的得意模样。
穿青袍的小弟子们举着拳头，喊得嗓子都哑了，有个弟子太激动，还不小心把手里的佩剑碰掉了，“哐当”一声，在寂静的间隙里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沈清弦缓缓抬起了眼。
之前他垂着眼，谁也看不清眼底情绪，此刻一抬眼，原本平淡的眼神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漠然，像淬了冰的刀子，扫过殿内每一个人——看激动的弟子时，眼神里没带半分责备，却让喊得最响的几个弟子下意识闭了嘴；看沉默的长老时，目光淡淡一扫，王长老刚摸出来的瓜子又“啪嗒”掉在地上，赶紧弯腰去捡；最后落在凌昊身上，那眼神里的冷意，让凌昊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刚到嘴边的嘲讽也咽了回去。
整个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连烛火“噼啪”声都清晰了不少。
沈清弦往前迈了一步，衣摆轻轻扫过地面的玉砖，声音不算高，却像带着股穿透力，稳稳压过了之前的嘈杂：“萧烬是本尊的弟子，自小在清弦峰修行，他若真有过错，便是本尊教徒无方，这责任，本尊担着。”
凌昊赶紧抓住机会反驳：“担着？你怎么担？现在大家都要你交人，你要是还护着他，就是担着‘包庇魔种’的罪名，到时候连你自己都保不住！”
“本尊说的担着，不是你说的这种担着。”沈清弦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嘲讽，“此事因本尊的弟子而起，自然该由本尊来解决，不劳凌昊长老费心，也不劳诸位弟子声讨。”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主位上的掌门——掌门正皱着眉，手里把玩着案头的玉印，显然也在等着他的下文。沈清弦微微颔首，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
“本尊亲自……带他回来。”
这话一出口，殿内彻底静了，连掉根针都能听见。王长老捡瓜子的手停在半空，李长老手里的扇子“哐当”掉在地上，凌昊脸上的得意也僵住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像是没听清似的：“你……你说什么？你要亲自去凡间带他回来？”
“是。”沈清弦点头，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给本尊一月时间，本尊必带萧烬回仙门，当着诸位的面，查清所有事情——是他的错，本尊绝不包庇，该怎么罚，悉听尊便；若有误会，也该还他一个清白，还清弦峰一个公道。”
李长老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捡起扇子，扇着风说：“好！清弦仙尊亲自去，再好不过！你是他师尊，他肯定听你的，也省得咱们派去的人跟他起冲突，到时候伤了谁都不好。”
王长老也跟着附和，这次没敢摸瓜子，只是拍着手说：“对！清弦仙尊去最合适！你去了，既能把人带回来，又能查清真相，比咱们瞎猜强多了！一月时间也够，凡间到仙界来回也用不了多久。”
凌昊急了，赶紧上前一步：“不行！他要是趁机把萧烬放跑了怎么办？或者他跟萧烬一起叛逃仙门，那咱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