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那压低声音的威胁,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萧烬的耳膜:“……信不信,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在宗门内寸步难行!
让你那位高高在上的清弦仙尊,也保不住你!”
“师尊”二字,像是一道惊雷,在萧烬几乎被屈辱和怒火淹没的脑海中炸响。
他不能动手。
不是因为惧怕王霸筑基后期的修为,也不是因为忌惮他那位执法堂长老的父亲。而是因为,他若在此地不管不顾地与王霸厮打起来,无论胜负,都必然会将清弦峰、将师尊卷入这无聊且肮脏的纷争之中。坊市斗殴,违反门规,授人以柄。王霸正愁找不到借口攻讦师尊,他绝不能给敌人递上刀子,让师尊清静之名因他而蒙尘。
胸腔中的怒火如同被强行压入冰海的火山,炽热却无法喷发,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但他的眼神,却在极致的压抑中,变得愈发冰冷、锐利,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寒铁。
就在王霸以为萧烬已被彻底震慑,准备再次伸手抢夺那枚墨玉平安扣,而周围围观者也以为这场闹剧将以萧烬的忍气吞声告终时——
萧烬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因愤怒而微红的眸子,此刻清澈见底,却燃烧着一种更为可怕的、冷静的战意!他不再看那枚扣子,而是将目光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直直刺向王霸那得意洋洋的脸。
“王师兄。”萧烬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嘈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坊市争执,口舌之利,有失体统,亦玷污清修之地。”
王霸伸出的手顿在半空,被萧烬这突如其来的、与方才忍辱负重截然不同的气势弄得一愣。
萧烬不等他反应,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既然你我对此玉归属相争不下,财力不足以为凭,背景亦非决断之道。修真界,终究以实力为尊。”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所有屈辱、愤怒、顾虑,都化为一股磅礴的战意,朗声道:
“你可敢与我,上演武台,凭手中之剑,定此玉归属?”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演武台!那可是宗门内解决弟子间不可调和矛盾、公开较技的地方!上台者,需签下契约,虽不致死伤,但胜负分明,败者往往颜面扫地!
王霸先是愕然,随即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萧烬,你是被气疯了吗?就凭你?一个刚筑基中期的废物,也敢挑战我筑基后期?!”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萧烬,对周围人道,“大家听见没有?他要跟我上演武台?真是自取其辱!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