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殿出来,萧烬感觉自己每一步都踩在云端,轻飘飘的,却又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不是因为修为的提升,而是因为内心那股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激动与感恩。
他没有丝毫耽搁,凭着感应,很快就找到了位于主殿侧后方的一排偏殿。
这里显然久无人居,但纤尘不染,应是阵法维持之功。
他随意选了一间最简陋、离主殿最远的房间,推门而入。
里面只有一床、一桌、一蒲团,简洁到近乎寒酸,但萧烬却觉得无比满足。
能有片瓦遮头,能安稳修炼,已是曾经的他不敢奢望的仙境。更何况,这里还萦绕着师尊的气息!
他盘膝坐在冰冷的蒲团上,没有立刻开始修炼,而是闭上眼睛,将师尊方才宣布的三条门规,在脑海中一字一句地反复回味。
“每日挥剑万次……”
起初听到这个数字时,他心头的确震了一下。万次,对于刚入炼气、手臂力量尚且弱小的他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此刻细细琢磨,他眼前仿佛看到师尊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告诫:“挥剑万次,非是让你逞匹夫之勇,而是要你将每一个最基础的动作,刻进骨子里,融入灵魂中!剑道之基,在于千锤百炼,在于心无旁骛!唯有将简单做到极致,方能衍生无穷变化!这是打熬你筋骨,更是磨砺你意志!”
想到这里,萧烬只觉得一股热流涌遍全身!原来如此!师尊的用意竟如此之深!
“不得随意离开此峰……”
“修行之路,诱惑繁多,外界纷扰,最易动摇道心。将你拘于此峰,是斩断俗缘,让你心无挂碍,方能勇猛精进!此乃专注之道!”
“不得与同门私斗……”
这一条,更是让萧烬心中凛然。他想起回来路上听到的闲言碎语,以及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师尊定然早已料到我会面临何种境地!他并非要我忍气吞声,而是告诫我,雏鹰展翅,当先敛其锋芒!在实力不足以横扫一切之前,隐忍是最好的保护色!是怕我根基未稳时,因一时意气而惹是生非,徒遭嫉恨,甚至夭折!这是保全之道,更是智慧!”
三条规矩,如同三把钥匙,在他层层递进的脑补下,打开了通往“师恩深重”的大门。他越发笃定,师尊那看似冷酷无情、不近人意的规矩之下,隐藏着的是对他何等深沉的关怀与殷切的期望!
“师尊的规矩,定是为我好!”
这个信念,如同最坚实的基石,牢牢夯实在他的心田。
说干就干!萧烬没有丝毫拖延,立刻起身来到院中。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余晖给冰冷的山峰镀上了一层暖色,却驱不散那刺骨的寒意。他没有剑,便折了一根粗细适中的树枝,以枝代剑。
回忆着记忆中见过的最基础的劈砍动作,他调整呼吸,眼神一凝,手臂挥出!
一、二、三……
动作僵硬,毫无章法。但他做得一丝不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十下、二十下……手臂开始发酸。
五十下、一百下……酸痛感加剧,如同无数小针在扎。
三百下、五百下……额角见汗,呼吸变得粗重,挥出的树枝轨迹开始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