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与曾婉婉一起走出诊室,皓先忙上前询问:
“颜姐姐,曾姑娘脉象如何?胎儿可好?”
“姑娘确实怀了孕,胎象平稳,算日子已三月有余。徵伯,你确定要纳她为妾吗?”
“这生米都已煮成熟饭,好像除了此举亦无他法吧?”皓先挠了挠头,憨憨一笑。
“那你打算怎么办?”
“劳烦姐姐今儿来我家一趟,我想先跟妈提了此事,看看她如何回应。姐姐可帮我为曾姑娘多美言几句,妈若同意了,再去跟爸说,爸妈都同意了,那潘氏也就没啥好说的了。”
晚上,皓先和朱颜来到紫枔院给朱琦请安,他一进门便“扑通”跪了下来,把朱琦吓了一跳:“这是干嘛?”。
“儿子在外面闯祸了,回来请妈责罚。”
皓先态度诚恳,把事情一五一十都给朱琦说了一遍。
朱琦虽气愤,但一想儿子都二十多岁了,还没个一男半女,如今姑娘既然有孕,二人也两情相悦,自该替姑娘赎身。
于是说:“一百两赎金倒不是问题,只是这姑娘是从教坊司出来的,名声不好,怕老爷不会同意进府。”
朱颜赶忙开口:“我有个主意,先让皓先把人接出来,在我家住着,把身子养好,等孩子平安落地,到时候把孙子或孙女抱到姑父跟前,姑父必然喜欢,也就不会再阻挠了。”
朱琦点了点头:“这主意倒也可行,就要麻烦你这个做姐姐的多照顾曾姑娘了。”
“姑姑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哪年不来府上打扰?如今徵伯碰上难处,理应帮衬。”
朱琦又转过头叮嘱皓先:“本来呢是要罚你的,可既然事实已定,你颜姐姐又从中帮衬,自遂了你们的心意。
姑娘到了袁府,你多去探望,只让她安心养胎,若再出什么纰漏,定是二罪并罚。
此事休要声张,老爷和你媳妇儿那边暂且勿论。”皓先忙不迭点头答应。
于是朱琦给了皓先一百两纹银,去给姑娘赎身。
曾婉婉看皓先果然带钱来赎她,感动地热泪盈眶。
芸娘等几个好姐妹一看婉婉苦尽甘来,如今就要落籍从良,打心眼儿里为她高兴。
皓先把银子往妈妈跟前一放,得意洋洋道:
“这钱妈妈收好,劳烦妈妈拿了婉婉的卖身契去教坊司除名,人我今儿就接走了。”
谁知妈妈欣然一笑,缓缓道:“其实姑娘告诉我已有了身孕,我自知是留不住她了。
但我不知李公子对姑娘是否真心,遂老身和姑娘打个赌,由我开口向公子提拿银赎身之事,若公子真心爱姑娘,自会愿意为她从良出钱,若公子对姑娘无意,我便让姑娘饮了落胎药,从此不再见你。
如今公子既经受住了考验,可见对婉婉一片真心,我也就放心了。望你们二人相爱一生,子孙满堂。”
皓先和曾婉婉听了妈妈的话,都十分感动。
婉婉跪下来给她妈妈磕了个头,泣声道:“多谢妈妈成全,女儿这一生都不忘您老的恩情。”
到了袁宅,曾婉婉便一门心思安心养胎,朱颜擅医,自是对她关怀备至,悉心照料。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是瞒着潘氏,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她还是知道了皓先拿钱给官伎曾婉婉赎身,养在朱颜家里。
顿时火冒三丈,打翻了醋瓶子,气势汹汹来到袁宅,要找曾婉婉麻烦。
“好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作贱的狐媚子,竟来勾引我丈夫。出来!让我看看你是有多倾国倾城,让爷们迷了眼!”潘氏在屋外破口大骂。
曾婉婉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潘氏找上门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但转念一想,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躲是躲不掉的,不如出去跟她见面,看情形随机应变。
于是深吸一口气,走出屋子,两人四目对视。
潘氏一见婉婉果然长得漂亮,心中妒意大起,二话不说,直接上去“啪”就狠狠扇了个嘴巴,骂道:
“怪不得把爷的魂儿都勾走了,长这么漂亮给谁看!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曾婉婉被这一巴掌打得脑袋嗡嗡作响,心里也气,怒回道:
“我和徵伯自是情投意合,你拴不住男人的心,却来找我理论什么?休在这里胡搅蛮缠,不然休怪我也不客气!”
潘氏一听曾婉婉居然敢顶嘴,更是火冒三丈,直接上去就掐住她脖子。
婉婉本能抓住潘氏双腕,抵着她往后退,两人就这样厮打起来。
一会儿拽头发,一会儿扯衣领、甩嘴巴,打得是不可开交。
大公子袁昊恰好路过,听到声音,见他两个舅母正在掐架,吓坏了,赶紧跑去喊他妈妈过来。
正巧皓先这时过来看望婉婉,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两个女人正抱在一起厮打,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好半天才回过神,赶紧冲上去劝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