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成自己呢,则每日骑着牛,跑到周围山上,一待就是一整天,过得悠闲自在。
夜里,夫妇俩就跟陈清源瞎掰扯府里的家长里短,谁家寡妇守了多少年寡,谁家小子和别人媳妇好上了,自己如何命苦,李皓先又是如何心思歹毒,就因为几颗鸡蛋,让小蝌蚪如何含冤屈死……反正舌头都快嚼烂了,还有说不完的事儿。
如此这般,陈清源本就劳累不堪,又轻易听信了赖成夫妇随口编造的谣言,便越发对李家心生不满。
坟前草色又逢春,
唤友名轻不见人。
唯有东风知我意,
吹携思念入孤尘。
半月后,清风观后山,云雾缭绕。
阿金一袭素衣,直直地跪在云隐真人的坟前。
哭得伤心欲绝,犹如杜鹃啼血,声声泣泪,闻者无不动容。
良久,他缓缓起身,素手轻轻擦拭着墓碑,随后,给墓前的程彦斟了一杯酒。
程彦目光深沉,凝视着墓志铭,抬手敬了一杯,缓缓洒在地上。
阿金拿起一沓纸钱,轻轻抛洒向空中,那纸钱仿若蝴蝶蹁跹,在风中飘飘荡荡,似在诉说着鳞儿最后的传奇。
程彦微微叹息,声音里满是怅惘:“我来晚了,没能送你最后一程。亦无法将你带回苏州,只能让你长留此地了。一路走好……”
离开清风观,程彦在马车上对我说,回来后还未去看过朱颜,便提议去袁宅瞧瞧她和孩子们。
我很高兴,与他一同前往,巧的是,袁飞宇也正好在家。
朱颜再度见到程彦,激动不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给他磕头。
程彦赶忙伸手将她扶起,感慨道:“想我初次见你时,你尚在总角之龄,稚嫩可爱。如今竟已是当妈的人了。时光流逝催人老,看来我真的已过时了啊。”
“程先生重返翰林院,眼下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我和飞宇日日都虔诚祈祷,愿先生万福平安。”朱颜眉眼含笑,恭恭敬敬地说。
“呵呵,孩子多大了?快抱出来让我看看。”
飞宇一手牵着袁昊,一手抱着袁月,朱颜则抱着袁亮,介绍说:
“老大快三岁了,这对龙凤胎还不到一岁。先生快瞧瞧,孩子们的面相如何?”
因朱颜是混血胡人,天生丽质,飞宇也是高大威武,英气逼人。
三个孩子个个生得浓眉大眼,可爱至极。
程彦不住地夸赞孩子们生得貌美康健,而后又笑着打趣道:
“练武的和学文的果真不一样啊,你们四年就生了三个,莫不是有什么生孩子的诀窍?赶紧给你们的姑父传授传授。”
“哎,程先生又乱说,你们可千万别当真。”我忙不迭地打岔。
“呵呵……姑姑、姑父都是有福之人,往后定能百子千孙。”朱颜掩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