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院,姜韫看了眼身后憋笑的莺时。
“想笑便笑吧。”
“噗哈哈哈哈......”莺时再也憋不住笑出了声,“小姐,刚才那祁大夫的脸色哈哈哈哈哈......比吃了苍蝇还要难看......”
姜韫无奈摇头,唇边染上笑意。
莺时兀自笑了一阵,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不过小姐,祁大夫为何不肯去府上诊病?他不是同老爷是旧识吗?”
“还有他那什么规矩,他自己都穷成这副样子了,还要拒绝给富贵人家看病?这不是自断生路么?”
姜韫闻言笑了笑,“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吧。”
她自是知晓祁玉初立这规矩的原因,他自幼双亲亡故,八岁时跟着忘言神医学习医书,他天资聪颖,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忘言便带着他四处游历看诊。
祁玉初十五岁那年,忘言被一富绅请去为老母亲治病,原本病情不算严重,可那老妇人不听医嘱,在忘言多番提醒后仍是不肯忌口,最后病发去世。
富绅认为是忘言害死了他的老母亲,二话不说告了官,当地衙门本就官商相护,不问青红皂白便杀了忘言。
后来祁玉初状告到当地州府,好在知府大人是明理之人,查清此事后将那富绅和县官抓进了大狱,斩首示众。
自那之后,祁玉初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三年后怀谷大夫出现,立下了“不诊权贵富豪”的规矩。
而他之所以不肯登门镇国公府,则是因为在阑城时,祁玉初和她父亲脾气不对付,两人经常拌嘴吵架,后来阑城的疟疾控制住后,祁玉初便提出了离开,临行前一刻,他悄悄在她父亲的水壶里加了软骨散,致使她父亲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
有了这段龃龉,祁玉初自是不敢登门,万一被镇国公府的人趁机报复可就麻烦了。
不过在她看来,祁玉初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父亲压根就没有跟她们说过祁玉初的事情,而她之所以知道这么多,是前世陆迟砚为了让她能说服祁玉初来宣德侯府看病,主动告诉她的。
想到陆迟砚,姜韫的眉眼沉了沉。
主仆二人出了小巷,姜韫走到一个包子摊前,同摊主买了几个素包。
借着蒸笼升腾的雾气,姜韫微微偏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一位男子,对方四下看来看去似在寻人。
“怎么了小姐?”莺时付了钱接过包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无事,”姜韫收回目光,“我们回吧。”
“哦,好!”莺时应道。
两人经过那男子身边时,姜韫听到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
果然。
姜韫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此时,镇国公府。
厨房里,孟芸正盯着灶上的药,准备过会儿端去给女儿。
一丫鬟跌跌撞撞跑进了厨房,惊慌开口,“夫人,小姐又闹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孟芸心里一惊,连忙扔掉手里的木勺,快步跑了出去。
一路奔到姜念汐的闺房门口,就见姜念汐正抓着房梁上的白绫,一脸决绝赴死的神情,孟芸吓得魂都要掉了。
“快!快把小姐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