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诺夫华丽的将军制服沾满了泥土、煤灰和喷溅的鲜血,头发凌乱,金丝眼镜不翼而飞,露出一双因极度恐惧和暴怒而布满血丝、几乎要瞪裂的眼睛。他看到了烟尘中如同杀神般冲来的刘铁柱,看到了对方脸上那道新鲜的、正缓缓渗血的伤口,看到了那双在昏暗摇曳的灯光下燃烧着地狱般火焰的眼睛!那眼神,冰冷、狂暴、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力量!这根本不是人类士兵的眼神!这分明是来自深渊的恶魔!
“魔鬼!魔鬼!!”伊万诺夫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发出一声非人的、混合着极致的恐惧和绝望的尖叫!他连滚爬爬地试图后退,本能地想拔出腰间那把镶着宝石的华丽配枪,“杀了他!杀了这个魔鬼!”他的声音尖利刺耳,完全失去了贵族的矜持,只剩下野兽般的嚎叫。
瓦西里中尉挣扎着想爬起来保护他的总监,但刚才爆炸的冲击让他头晕目眩。其他的俄军士兵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恶魔和爆炸吓破了胆,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刘铁柱的速度快如鬼魅!他无视了旁边一个吓傻的士兵,一步就跨到了伊万诺夫面前!就在伊万诺夫那颤抖的手刚刚摸到枪柄的瞬间,刘铁柱的脚如同千斤重锤,狠狠地踏在了那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上!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响起!
“嗷——!”伊万诺夫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
刘铁柱俯下身,沾满煤灰、硝烟和敌人鲜血的大手,如同铁钳般,毫不留情地扼住了伊万诺夫的后颈,将他整个人如同拎一条死狗般,粗暴地从地上提了起来!伊万诺夫双脚离地,徒劳地踢蹬着,那张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正对着刘铁柱近在咫尺、冰冷如寒铁的面孔。
洞室内剩余的俄军士兵,包括挣扎着爬起的瓦西里,看着如同魔神般扼住他们最高指挥官咽喉的刘铁柱,看着他脚下踩着总监那只变形的手,看着总监因窒息和恐惧而翻起的白眼……仅存的一点斗志彻底瓦解。武器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布满煤灰和血污的地面上。
“总督!总督!”瓦西里绝望地喊了一声,但声音微弱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刘铁柱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他手臂的肌肉如同钢铁般坟起,死死扼着伊万诺夫的后颈,感受着这个沙俄贵族徒劳的挣扎和逐渐微弱的抽搐。然后,他用另一只同样沾满污秽的手,在自己布满汗渍、硝烟和血痕的脸上,用力地、狠狠地抹了一把。煤灰、血迹、汗水,在这狠狠的一抹下,更加混杂地糊在脸上,只留下一双寒光四射、如同淬火刀锋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伊万诺夫那因缺氧而逐渐灰败的脸。
他的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个冰冷到骨髓、带着无尽嘲讽和杀意的笑容。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铁锤,一个字一个字地凿进伊万诺夫濒临崩溃的灵魂深处:
“魔鬼?记好咯,格里戈里·伊万诺夫大人……”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浸透了矿工血泪的煤块,沉重地砸下:
“咱是华夏矿工的儿子,今天来收这百年血债的利息!”
话音落下的瞬间,远处,乌拉尔山脉深沉的躯体中,猛地传来一阵沉闷压抑到极致的隆隆声,仿佛大地深处有一头巨兽在痛苦地翻身。紧接着,是一连串更加剧烈、更加恐怖的爆炸声!轰隆!轰隆隆!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鼓点,沉闷而持续,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即使隔着厚重的岩层,也震得脚下这片矿洞簌簌发抖,洞顶的煤灰簌簌落下。
洞室里残余的俄军士兵,包括瓦西里中尉,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他们知道那是什么声音——那是萨拉托夫矿区主矿脉最后的、也是最大的支撑结构,在钻地火箭弹持续的、精准的致命打击下,终于彻底崩溃的声音!
整个主矿区,连同里面可能残存的、尚未撤出的所有守军和装备,此刻正被亿万吨的岩石埋葬!这沉闷的巨响,就是萨拉托夫矿区最后的丧钟,也是沙俄在乌拉尔东线最后抵抗力量的丧钟!
伊万诺夫被刘铁柱扼着脖子提在半空,他那双因窒息和剧痛而翻白的眼睛,在听到那连串恐怖的地底闷雷时,瞳孔骤然扩散到了极限!那声音,比任何魔鬼的咆哮更让他绝望!那是他整个军事生涯、整个贵族荣耀、乃至整个罗曼诺夫王朝在乌拉尔山脉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