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八百!准备俯冲!狗日的小鬼子!今天让你们尝尝你爷爷的‘铁花生米’!都给我瞧准了!别他娘的把炸弹丢到海里去喂鱼!”
机群在探照灯光柱形成的、巨大的、光怪陆离的光网缝隙中灵巧地穿梭、编组。机翼下悬挂的炸弹和鱼雷,在惨白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死亡光泽。
他们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夜枭,凭借着座舱内简陋但有效的仪表指引,以及对下方那片被探照灯和炮火照得如同白昼般的炼狱的精准定位,迅速锁定了各自的目标。王铁柱一推操纵杆,座机机头猛地向下扎去!
强烈的失重感瞬间袭来,内脏似乎都要被挤到喉咙口!耳机里是尖锐的风啸,座舱玻璃外,景物在疯狂地旋转、放大——那艘正在剧烈燃烧、疯狂扭动、如同受伤巨兽般徒劳挣扎的“古鹰”号,瞬间充斥了整个视野!甲板上奔跑的细小身影、扭曲的火焰、翻腾的浓烟,都清晰可见!
“稳住!稳住!稳住——!” 王铁柱死死盯着瞄准具里快速变大的目标,口中神经质地念叨着川音土话,手指紧紧扣在投弹扳机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高度表指针在疯狂地旋转下降:五百米…三百米…两百米…当“古鹰”号那巨大的、扭曲的舰影几乎填满整个瞄准镜十字线中心时,他猛吼一声,如同炸雷:“龟儿子!吃老子的‘铁坨坨’——丢!”
用力按下扳机!
机身猛地一轻!一枚沉重的航空穿甲炸弹脱离了挂架,带着死亡的呼啸,垂直地扑向下方那艘挣扎的巨舰!
“轰——隆——!!!”
剧烈的爆炸就在“古鹰”号后部主炮塔附近猛烈炸开!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烈焰和致命的钢铁破片,如同地狱刮起的旋风,瞬间横扫整个后甲板!巨大的炮塔基座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那门沉重的双联装203毫米主炮,竟然被这股巨力硬生生地向上抛起了半米!炮管扭曲着歪向一边,如同被扭断脖子的巨鸟!爆炸的烈焰和浓烟冲天而起,将半个舰尾都吞没了进去!
几乎在同一瞬间,来自不同方向、不同高度的其他华夏攻击机,也纷纷投下了致命的“礼物”。更多的炸弹尖啸着落下!一条条致命的鱼雷,拖着长长的白色尾迹,像狡猾而致命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钻入漆黑、冰冷的海水深处,朝着各自锁定的目标疾驰而去!
海面之下,是另一个无声的死亡陷阱。
“海狼七号”潜艇,如同一头耐心潜伏在深海淤泥中的远古巨兽,早已关闭了所有非必要的电机和噪音源,仅靠蓄电池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命体征。艇内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汗酸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般的压抑。
艇长赵大川,一个精瘦黝黑的汉子,此刻正弓着腰,紧紧贴在那具冰冷的潜望镜目镜上,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上方那片被爆炸和火光搅得如同沸腾熔炉般的海面。剧烈的爆炸声波透过厚重的海水和艇壳传来,变成沉闷而持续的“咚咚”声,震得艇体微微发颤,耳朵里嗡嗡作响。
“报告艇长!方位幺洞五!距离八百!大型目标!航向稳定!速度…速度约十四节!判断为…战列舰‘扶桑’级!” 声呐兵的声音在绝对寂静的指挥舱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极度的亢奋。
他戴着硕大的耳机,双手紧握旋钮,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水下噪音,汗水顺着鬓角流下也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