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扶的动作比预定慢了半拍,正好让周围举着相机的记者拍下活佛跪地的全景。
受降仪式定在午时三刻,据说是喇嘛们算的吉时。徐树铮站在临时搭的木台上,能清楚看见前排几个蒙古王公在偷偷搓手,他们身上那堆金银珠宝在零下二十度里冻得扎手。
当临时拼凑军乐队奏响国歌时,有个穿狐皮坎肩的台吉突然哭出声来,鼻涕眼泪在胡子上结了冰碴子。
\"奉中央政府唐首脑令!\"徐树铮展开绸布告示的力道太猛,撕拉一声扯出条口子。
台下顿时骚动起来,几个老喇嘛开始转经筒,他赶紧提高嗓门:\"蒙古特别行政区实行民族自治,各旗札萨克世袭爵位取消!\"这句话像盆热水浇在雪堆上,后排穿破皮袍的牧民开始往前挤,把维持秩序的士兵撞得东倒西歪。
政策宣读到兴办新式学堂那段,他故意放慢语速:\"每旗设国语蒙语双语教员,毕业者可送北平高等师范...\"话音未落,人群里爆发的欢呼声惊飞了寺顶的渡鸦。
有个穿羊皮袄的老牧民突然用蒙语喊了句什么,引得周围人又哭又笑,翻译官凑过来解释:“他说俄国人当年连佛经都要烧了炼子弹。”
正午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徐树铮胸前的文虎勋章上,晃得前排的王公们眯起眼睛。他趁机擦了把汗,呢子军装里的衬衣早被冷汗浸透了。
仪式结束后分发救济粮,徐树铮看见个七八岁的蒙古娃娃死死抱着印有\"政府赈济\"字样的面袋,像抱着只羊羔。
这孩子左手缺了两根手指,据说是给俄国兵捡炮弹片时炸的。他转身对军需官吩咐:\"再加发三千斤盐巴。\"说完想起唐启的叮嘱,又补了句:“用蒙汉双语印使用说明。”
当晚的庆功宴上,徐树铮把活佛敬的酒转手倒进了炭盆,蓝火苗蹿起三尺高。他醉醺醺地拍着电报员的肩膀:\"给大帅发报,就说...就说...\"
话没说完就栽在羊绒毯上打起了呼噜。窗外不知谁在唱长调,混着发电机的嗡嗡声,像极了草原与新时代的二重奏。
北平来的嘉奖令三天后送到,一个星期后二十车皮棉衣送达。徐树铮站在月台上看士兵卸货,忽然发现车厢缝隙里夹着枝干枯的落叶,想必是途经张家口时被风吹进来的。
他捻着花瓣笑了笑,转头对参谋长说:\"把棉衣给要出发图瓦的部队优先送去。”
外蒙一直都是秋叶海棠的缺失最大的一块,遗憾吧,各种历史问题导致。但更遗憾的是唐努乌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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