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师爷处出来,刚回至自家的押司房坐下,便闻门外传来一阵沉重而熟悉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帘被猛掀开!一道魁梧的身影,挎着腰刀,大步走了进来!正是巡检赵大虎!
凌云心中猛一紧!来了!他果来了!
他忙起身,下意识便要行大礼:“卑职参见…”
“行了!”赵大虎大手一挥,声若洪钟,却听不出喜怒,“老子尚未成你岳丈呢!用不着行此子婿礼!”
凌云动作一僵,尴尬地直起身,心下暗骂自家沉不住气。他强作镇定,拱手道:“不知赵巡检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赵大虎虎目圆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哈哈一笑:“好小子!闻你昨日纳了一房美妾?尚在‘醉仙楼’摆了三桌酒席,热闹得很呐!老子…特来贺你一贺!”
凌云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挤出笑容,顺嘴一说:“同喜同喜。”
“呔!此小辈,老夫是你长辈,何来同喜!”赵大虎眼一瞪,随即又摆摆手,“罢了罢了,老夫与你自是自家人,往后遇着外人长辈,切莫如此没大没小。”
凌云见斗嘴全然不是对手,心下更是别扭,坐于椅上沉默不语。
赵大虎自顾自背着手在房内踱了两步,忽叹一气,语气变得有些沉郁:“唉…说起来…老子那苦命的闺女…前头那个杀才女婿…若能有你一半的懂事…亦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
凌云心中猛一跳!来了!他终于要切入正题了!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问道:“…卑职…斗胆请教…不知…令婿…当年…是因何…”
赵大虎脸色瞬阴沉下来,目中闪过一丝骇人的戾气,咬牙道:“那个畜生!他…他竟敢当着老子女儿的面!强行糟蹋了伺候我闺女的一个贴身婢女!活活把老子闺女…给吓出了心病!至今…见了男子皆怕!你说…此等猪狗不如的畜生!该不该死?!该不该杀?!”
凌云听得头皮发麻!果如此!阿爷所言非虚!他下意识脱口追问:“…故而…巡检您…便…便让他…跳了落鹰崖?尚…尚绑了他的双手?”
话一出口,凌云便后悔了!此言太过具体!岂非明摆着告知对方,自家早已知晓内情?!
果,赵大虎闻此,猛转首,目光如电般射向凌云,面上露极度诧异之色:“嗯?!你…你怎知…是绑了双手?!”
凌云心中大骇,背后瞬冒出冷汗!正不知该如何圆谎…
却见赵大虎面上的诧异迅化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他猛一拍大腿,指着凌云笑道:“哦——!老子明白了!定是你爹!凌老汉那个老杀才!告知你的罢?!哈哈哈!果!果虎父无犬子!你凌家…此家学渊源…够狠!够绝!对老子胃口!哈哈哈!”
赵大虎笑罢,又用力拍了拍凌云的肩膀,语气重新变得严肃:“既你已知晓内情,老夫亦不瞒你。老夫闺女…人是极好的,就是对男子有点那啥。故你纳妾老夫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