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拳!
砸在一只蜈蚣形虫子的狰狞头颅上!
“噗嗤!”如同熟透的西瓜爆裂!腥臭的浆液喷洒!那蜈蚣疯狂扭动的无数节肢瞬间僵直!
第三拳!
轰向一只肉瘤虫布满尖牙的口器!
拳风所至,那恶心的口器连同半个肉瘤都被狂暴的力量直接轰成了肉泥!
离歌的身影在虫群中化作了最恐怖的杀戮风暴!
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台被杀戮本能驱动的、最精准高效的毁灭机器!
他的动作毫无章法,却快得不可思议!
每一次闪避都妙到毫巅地躲开致命的螯肢和毒液!
每一次出拳都带着崩山裂石的力量,精准地命中虫子的要害或最脆弱的关节!
“嘭!咔嚓!噗嗤——!”
沉闷的撞击声、甲壳碎裂声、汁液喷溅声、虫子临死的嘶鸣声……在寂静的草原之夜交织成一曲惊心动魄的死亡交响!
他就像一道在黑色潮水中逆流而上的赤色闪电!
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腥臭的粘液如同暴雨般洒落!
那些凶悍狰狞的深渊魔虫,在他那双燃烧着本能怒火的铁拳面前,脆弱得如同纸扎的玩具!
星澜也动了!
他没有像离歌那样冲入虫群,而是如同鬼魅般在离歌战斗的外围游走。
他戴着那副暗金坚固手套,身影灵动,手指翻飞,指尖偶尔弹出几道细微却精准的冰锥或风刃,将一些漏网之鱼或试图从侧面偷袭离歌的虫子钉死或切碎。
他的目光锐利,更多时候是在那些被离歌轰碎的虫子残骸中飞快地扫视、翻找着什么,动作麻利得像在捡拾散落的金币。
一个时辰不到!
当东方天际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时,喧嚣的杀戮场终于沉寂下来。
部落周围,密密麻麻铺满了各种巨型虫子的残破尸体,绿色的、紫色的、黑色的粘液混合着破碎的甲壳和内脏,在草地上流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整个部落,如同经历了一场小型的地狱清洗。
离歌站在虫尸堆的中心,浑身浴血,粘稠的虫液顺着他破烂的衣襟滴落。
他微微喘息着,眼中的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被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空洞占据。
酒精的后劲再次汹涌而上,让他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这时,星澜发出一声惊喜的低呼:“找到了一件宝贝!”
他快步跑到离歌身边,手中高高举起一样东西。那是一个造型古朴、略显宽大的金属手镯,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铜色,表面布满了玄奥而简洁的纹路,在晨曦微光下流转着内敛而厚重的光华。
“大哥!快看!好东西!”星澜兴奋得脸颊泛红,清澈的眼眸亮得惊人,献宝似的将手镯递到离歌眼前,“从那只最大的甲壳虫王肚子里爆出来的!极品!超级极品大手镯啊!”
他激动地念着属性:“防御……1-5倍!道术……0-4倍!天啊!这简直是神赐的宝物!普通的1-1防御在它面前就是垃圾!”少年因为巨大的惊喜而有些语无伦次,这属性远超他之前买到的那副手套,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神器!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星澜的头脑。
他完全忘记了离歌那生人勿近的气场和满身的污秽,也忘记了自己的什么......
他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双臂,带着捡到至宝的狂喜和连日来压抑的担忧得到宣泄的激动,猛地扑上前,一把抱住了离歌!
“太好了!大哥!我们发财了!这个太棒了!”少年的声音清脆而雀跃,充满了纯粹的喜悦。
这一抱,猝不及防。
离歌那被酒精和杀戮麻木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极其柔软、带着淡淡清新海风气息的触感,隔着星澜单薄的青衫和斗篷,清晰地传递到离歌被虫液和血污覆盖的胸膛上。
那柔软的触感……那纤细却带着韧性的腰肢……那微微起伏的、带着激动热度的身体轮廓……
瞬间!
离歌脑海中如同被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击中!
一个深埋于记忆深处、刻骨铭心的画面轰然炸开——封魔谷焰火河畔,城主府,忘仙岛外,七彩祥云之上,那个穿着赤金嫁衣、带着甜蜜笑容扑入他怀中的身影!
那温软的身躯,那熟悉的馨香,那紧紧相拥时灵魂都在颤栗的悸动!
“香石……”
一个模糊的、几乎不成声的音节,从离歌干裂的嘴唇中溢出。
他那双空洞麻木的眼眸,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剧烈地波动起来!
震惊、迷茫、难以置信,还有那瞬间被勾起的、足以将灵魂都焚成灰烬的剧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
他猛地低头,死死盯住怀中抱着自己、正兴奋地举着手镯的少年。
那近在咫尺的侧脸,白皙细腻的脖颈,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耳根……
还有那紧紧贴在自己胸膛上的、属于少女特有的、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曲线……
星澜也瞬间僵住了!
他脸上的狂喜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看穿的慌乱和羞赧。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做了什么!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白皙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连小巧的耳垂都变成了可爱的粉色。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紧紧攥着那个极品大手镯,眼神躲闪,不敢再看离歌。
晨曦微光中,离歌浑身浴血,眼神混乱而痛苦,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少年。
星澜则面红耳赤,羞窘难当,紧握着新得的宝物,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
部落的牧民们从最初的惊恐中回过神来,看着周围堆积如山的虫尸,又看着中央那两个气氛诡异的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感激的呼喊!
他们得救了!
然而,离歌却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最后深深地、带着一种近乎穿透灵魂的审视,看了星澜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然后,他猛地转身,不再看那枚引起一切的手镯,也不再看那个慌乱羞窘的“少年”,拖着更加沉重、仿佛背负了整个世界的步伐,踉跄地、头也不回地朝着南方,朝着沙巴克的方向,独自走去。
将部落的欢呼、星澜的呼喊、以及那个刚刚发现的、关于“少年”的惊人秘密,都抛在了身后初升的朝阳里。
星澜看着离歌决绝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枚光华流转的极品大手镯,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清澈的眼眸中却已蒙上了一层复杂的水雾。
他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一跺脚,跳上马车,再次追了上去。只是这一次,他握着缰绳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