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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回 魔巢终揭血脉源,廿载慈母竟虚妄。(1 / 2)

离歌盘膝于地,开天剑横于膝前,剑尖指向那翻滚的猩红封印,如同指向命运咽喉的标枪。

他心神沉凝,神识如最纤细的银丝,在封印那狂暴污秽的能量洪流中艰难穿行,捕捉着那稍纵即逝的“律动”断层。汗水与血污在额角凝结,掌心的焦灼符文随着他每一次对封印律动的感知而传来阵阵锥心刺痛。

就在那“律动”断层即将再次闪现,离歌全身肌肉绷紧,真气如即将决堤的洪流蓄势待发之际——

“嗡……”

那翻涌不息、充满怨毒气息的猩红屏障,毫无征兆地,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轻轻拂过,骤然平息下来!

翻腾的血光瞬间黯淡、凝固,表面那些无声尖啸的怨灵面孔如同被冻结的浮雕,僵硬地滞留在原地。

紧接着,屏障中心,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无声地荡漾开一圈圈涟漪。

涟漪的中心,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边缘流淌着粘稠暗红能量的“门”,缓缓洞开!

一股比屏障外浓郁百倍、混合着极致邪恶与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跨越了漫长时光尘埃的腐朽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猛地从洞开的门户中喷涌而出!

这气息不再是纯粹的、令人作呕的污秽,其中竟然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

离歌蓄势待发的动作骤然僵住!

他猛地抬头,瞳孔因震惊而急剧收缩!

不是因为封印的突然洞开,而是因为那洞开的门户之后,并非预想中铺天盖地的魔物与黑暗!

那里,静静地站立着一个人影。

西风域。

那张脸,离歌在追踪红秀的途中,早已通过各种信息刻入脑海。

但此刻,站在那里的“西风域”,却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息。

他身上的华贵衣袍沾染着暗红粘稠的浆液与祭坛的污秽,却被他整理得一丝不苟,透出一种病态的优雅。

他俊朗的面容依旧,但那双眼睛——瞳孔深处旋转着永恒的、混乱的幽紫光芒,如同深渊本身,冰冷、漠然,带着俯视众生的神只般的威压,却又在最深处,翻涌着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属于人类的、极其复杂的疲惫与……

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

他站在那里,整个恶魔巢穴的恐怖气息仿佛都以他为中心沉浮。

在他身侧,悬浮着一个漆黑的魔晶小瓶,瓶身流淌着暗紫的封印符文,瓶内一点微弱纯净的白色光芒徒劳地挣扎闪烁——那是西风域被剥离的灵魂!

而在他的身后,如同两座沉默的魔山,双头血魔(西风老祖)与双头金刚(西风烈)那庞大、覆盖着厚重甲壳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猩红与暗金的复眼空洞地注视着前方,它们是这恐怖王座最忠诚、也最可悲的守卫。

“西风域”的目光,穿透洞开的门户,精准地、牢牢地锁定了离歌。

那旋转的紫眸深处,审视之外,骤然迸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

那是一种跨越了漫长绝望、历经了无尽黑暗与扭曲后,终于窥见一丝血裔微光的、近乎贪婪的狂喜!

离歌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本能的、无法抗拒的共鸣与撕裂般的剧痛!

那扇洞开的门,那门后“西风域”的目光,仿佛一把无形的钥匙,狠狠捅进了他记忆最深处、被重重迷雾封锁的禁区!

“嗡——!”

脑海中,那三道守护他无数岁月、最终在西风城地牢化为齑粉的守护神将虚影,毫无征兆地剧烈震荡起来!

虚空中那道女子幻影的面容在震荡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那模糊的轮廓……

那眉宇间的温柔……竟与眼前这占据着西风域躯壳的恶魔眼中,那深藏的疲惫与思念……

隐隐重叠!

“进来。” 一个声音响起。

并非通过空气震动,而是直接、冰冷地敲击在离歌的灵魂之上!

这声音属于西风域,却又带着一种非人的金属质感和一种古老恶魔特有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威严。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仿佛君王在召唤他的臣民。

离歌的呼吸猛地一窒。

掌心的灼痛、身体的疲惫、眼前的恐怖景象,在这一刻仿佛都离他远去。

只有那血脉深处疯狂涌动的悸动和脑海中守护神将震荡的虚影,如同无形的绳索,牵引着他。

他缓缓站起身,开天剑依旧握在手中,剑尖却微微低垂。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出,跨过了那扇由恶魔亲自为他开启的、通往最终真相的地狱之门。

粘稠、阴寒、充满腐朽气息的黑暗瞬间将他包裹。

洞开的门户在他身后无声闭合,猩红的屏障重新翻滚,将内外隔绝。

离歌站在了骸骨与魔晶构筑的祭坛之下,与高踞其上的“西风域”遥遥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赤月肉瘤滴落的腥臭浆液气味和无数触须蠕动搅动的窸窣声。

双头血魔与双头金刚那庞大身躯散发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山峦,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

但离歌的目光,却穿透了这一切,死死钉在祭坛上那个身影的脸上。

“西风域”——或者说,占据了他躯壳的存在——那双旋转着混乱紫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离歌。

那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离歌的眉眼、轮廓、身形……尤其是他体内那微弱却顽强燃烧着的、某种与他同源的力量气息。

良久,死寂的巢穴中,响起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悠长的叹息。那叹息中,饱含着跨越了二十载绝望时光的疲惫,和无尽的、扭曲的悲凉。

“离歌…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占据着西风域躯壳的恶魔,终于再次开口。

这一次,声音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命令,而是带上了一种极其复杂、如同砂砾摩擦的质感,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钧重负,“对,这是……你母亲给你取的名字。”

离歌浑身剧震!

这个恶魔……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什么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秋雅!!!

“很……好。” 恶魔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在确认某种珍贵之物的语气,“她为你起的……这个名字……很好……”

“她?” 离歌的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她是谁?!”

祭坛上的存在没有直接回答。他那双旋转着混乱紫光的眼眸,似乎穿透了离歌,穿透了巢穴厚重的岩壁,望向了某个早已消逝在时光长河中的、被血色月光笼罩的夜晚。一股深沉的、足以淹没整个世界的悲伤与刻骨恨意,如同实质的潮汐,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压得巢穴中那些蠕动的触须都为之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