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怔了怔，低笑出声。他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而夏雨主动环住了他的脖颈。
星光、湖水与未说完的誓言，在这一刻交织成永恒。
冥火河南畔
紫月低垂，冥火河面跳动着幽蓝的火焰。香石赤足踩在黑砂上，足尖点过之处，细小的火星浮起。离歌站在她身后半步，月光为他镀上银边。
“离歌公子，”香石转身，“你知道这条河为什么永不熄灭吗？”
离歌摇头，目光落在她发间的蓝萼梅步摇上。
香石指尖轻划，一缕冥火在她掌心跳动：“三千年前，魔族有位女将军，名唤‘焰姬’。”
她的声音染上古老的韵律。冥火幻化出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红发魔族女将，一个白衣人族剑修。
“焰姬统领魔军镇守封魔谷，却在熔岩河边遇见了云无涯。他是人族第一剑仙，为取幽冥火种而来。”
冥火暴涨，化作两道交缠的光影。焰姬的长枪与云无涯的剑锋在火中碰撞。
“他们大战三天三夜，最后力竭坠入这条河时，云无涯突然收剑——”
火焰幻境骤变，白衣剑修转身挡在焰姬身前，一道天雷贯穿他的胸膛。
“‘你的眼睛……’”香石轻叹，“‘比我的剑更耀眼。’”
河心掀起巨浪，两道火柱冲天而起，如恋人相拥。
“焰姬抱着他跳入河底，以本命魔焰点燃了整条河流。”香石手中的冥火莲绽放，花蕊中浮现纠缠的魂魄，“幽冥火种被她的痴情触动，化作永生不灭的冥火。”
离歌的手指收拢，感受到某种古老的脉动。
“所以这河水……”他嗓音低沉，“是焰姬的眼泪？”
“是她的执念。”香石捧起一汪冥火，“每当至情至爱之人经过，河水就会……”
话音未落，河心旋转起来，冥火聚成巨大的心形。心形火焰中浮现出模糊的图案，隐约是少年与少女的轮廓。
“后来每逢千年，当紫月与冥火共鸣时，能看见他们相拥的幻影。”她的指尖划过离歌的衣袖，“就像现在这样。”
河底传来古老的吟唱。离歌虽听不懂，却知道那是在说——
“以水为誓，以魂为契！”
香石将手心贴在他胸口：“离歌公子，要试试冥火的见证吗？”
离歌的指尖覆上她的手背。冥火突然暴涨，化作无数光点环绕两人。
香石拉着离歌的手腕，赤足踩上玄武岩。她的秀发被热浪掀起，步摇叮咚作响。
“我们魔族的传统，”她拾起黑曜石碎片，“相爱的恋人要把名字刻在石上，投入熔岩。”
她在石片上刻下魔族文字“香石”和人族文字“离歌”。
“若熔岩接受誓言，石片会化作并蒂火莲。”她咬破指尖，一滴紫血落在两个名字之间，“该你了。”
离歌接过石片，并指为剑，刻下更深痕迹。
“现在要同时松手。”香石双手捧住石片，与离歌一同高举。
石片坠落的刹那，香石闭上眼睛。
“噗通——”
黑曜石没入熔岩的瞬间，整条河流静止。紧接着，河心炸开火浪，两朵赤晶莲花并蒂而生，花瓣上浮现他们的名字。
“真的成了？”离歌惊讶。
香石拦住他伸出的手：“传说焰姬将军当年，也是这样……”
火莲绽放刺目光华。离歌眼前浮现幻象——三千年前的熔岩河边，红发女将与人族剑修相拥而立。
幻象消散时，香石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冥火说……我们比他们更勇敢。”
离歌伸手，轻碰她的脸颊。香石一怔，却没有躲开。
“香石。我在梦中见到过你，还吻了你！”他低声说。
“奇怪，我也做过这个梦。”
“我想继续那个梦。”离歌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很轻，像是试探。香石的手指攥紧他的胳膊，微微发抖。离歌的手滑到她的后颈，轻轻扣住。
冥火河的水面仍在燃烧，火莲的光芒映在他们的脸上。
离歌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香石睁开眼，发现他唇角微扬。
“笑什么？”她小声问。
“没什么。”离歌拇指蹭过她的唇角，“只是觉得……现在还在梦里。”
香石踮脚，飞快地又亲他一下：“这样呢，回到现实了吗？”
离歌怔了瞬，失笑地将她拉回，低头再次吻住。
这一次，他吻得更深，更久。香石的手指攀上他的肩膀，像是怕自己站不稳。
当两人分开时，香石脸颊通红，呼吸不稳。离歌看着她，摘下了她发间的步摇。
“这个，给我了。”
“那你要好好保管。”
他应了一声，将步摇收进袖中，手指仍握着她的手腕，然后一下将她搂紧怀中。
河岸上的人群注意到他们，响起善意的笑声和欢呼。
“哇——！”几个魔族少女兴奋拍手，“香石胆子好大！”
“那个人族少年脸红了！”有人指着离歌泛红的耳尖。
离歌微微皱眉，但香石笑得灿烂，甚至朝人群挥手。
“别管他们。”她小声说，“反正他们只是羡慕我们。”
离歌看着她调皮的表情，突然又将她拉回，低头吻住。
河岸上的掌声和欢呼更热烈了。
“太浪漫了！”一个龙族女孩激动地说。
“祝福他们！”
“愿冥火永远守护他们的誓言！”
欢呼声在冥火河畔回荡。香石攀着离歌的肩膀，而离歌的手扣在她的后颈，像是无声的承诺。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香石问出最想知道的事。
离歌眼神真诚：“见到你第一眼。”说完又吻住她的唇。
冥火河的水面渐渐平静，火莲的光芒慢慢消散。
水镜圣湖重逢
冥火河的焰光远去，香石牵着离歌的手，走向水镜圣湖。
“水镜圣湖比冥火河更美，”她说，“尤其是星坠之夜。”
离歌手指微紧，算是回应。
当他们绕过灌木丛，踏入圣湖边缘时，香石突然停下脚步。
“……玄夜？”
离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湖畔，玄夜正低头吻着一个精灵族少女。那少女银发如雪，双手紧攥玄夜的衣襟。玄夜的白发与她的交织，在星光下几乎分不清彼此。
香石捂住嘴，差点笑出声。她拽了拽离歌：“你哥哥居然……他们才刚在一起。”
“我们俩好像认识了几十年吗？”离歌挑眉。
香石娇羞地瞪他一眼。
这时，玄夜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来。
四目相对。
空气凝固。
香石笑眯眯地挥手：“哟，夏雨，好巧啊！”
夏雨的耳尖瞬间红了。她慌乱地后退，整张脸涨得通红，几乎要躲到玄夜身后。
“香、香石……我们刚刚……”她结结巴巴。
香石拉着离歌走上前：“不用紧张啦，我们是羡慕你们。”
玄夜恢复冷淡表情，只是耳根还红着：“你们怎么在这里？”
“来看星星啊。”香石歪头看夏雨，“不过看来，你们比我们更会挑地方？”
夏雨的脸更红了。玄夜轻咳一声，按住她的肩膀。
离歌看了玄夜一眼：“大哥，恭喜。”
玄夜：“……”
香石噗嗤笑了：“离歌，你这话像是在祝贺他们订婚。”
夏雨：“！！！”
玄夜拉住夏雨的手腕：“走了，明天还要参加挑战赛。”
“诶？等等！”香石还想再说，但玄夜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
香石笑得肩膀直抖：“你哥哥居然害羞了。”
离歌唇角微扬：“嗯。”
香石凑近他耳边：“不过他们刚才那样，是不是比我们还要……”
离歌侧头，眼神警告。
香石闭嘴，但眼带笑意。她拉着离歌走向湖畔：“不管他们了，我们看星星。”
湖面如镜，倒映着整片夜空。流星不时划过，激起银蓝色光点。
“其实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来这里。”香石靠在离歌肩上，“魔族和人族关系不好，我虽然是公主，但没什么朋友。每次孤单时，我就对着湖水说话。”
离歌沉默片刻：“我也是。”
香石抬头看他。
“我也没有什么朋友，他们都怕我。”离歌声音很淡，“所以我习惯一个人。”
香石握紧他的手：“那现在呢？”
离歌看着她：“现在有你，什么都不需要了。”
香石满足地笑起来，伸手环住他的腰。
夜风轻拂，带着花香和湖水的气息。
这一刻，水镜圣湖记住了两对恋人的身影，也记住了这个星坠之夜的温柔。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