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监工来说,这些矿工们的生命根本无足轻重,他所关注的只有他们交回来的矿石的纯度和数量。在他眼中,这些矿工不过是他获取利益的工具罢了。
“我下去!”刀疤脸大汉毫不犹豫地第一个举起了手臂,他的声音坚定而响亮,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可能面临的危险。
“算我一个!”一个年轻的矿工紧接着站了出来,他的脸上虽然还带着些许犹豫,但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反正豁出去了!”
“还有我们三个!”这时,一个老汉拉着他孙女的手走了过来,“这里挖一天也出不了几车好矿,还不如下去碰碰运气。”
“还有我!”
“加我一个名字!”
“带我去!”
……
一个接一个的矿工纷纷举起了手,更多的人呼喊着,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报名。他们的声音在矿洞中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的喧闹声。
监工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邪笑。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这些矿工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过来写下自己的名字。
在监工的招呼下,这些矿工们纷纷走上前去,在一张简陋的名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们的字迹或许有些潦草,甚至有些颤抖,但每个人的名字都显得格外沉重。
最后,一支浩浩荡荡的矿工队伍就这样形成了。他们背着简单的工具,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矿洞的深处走去。
这时候洞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外面的另一个监工连滚带爬冲进来:官府的矿检来了!快把人集合下——今天千万别下二层!
晚了,拦住他们。清冷的女声响起。一位恍惚中看不清楚样貌身着银甲的少女将军踏进矿洞深处,身后士兵举着的火把照亮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并拦住了激动地人群。
她剑尖挑起工头手中的布袋,绿粉簌簌落下。
没有克将军的命令,何人敢私采二层?少女将军冷笑,上月失踪的十二个壮丁,恐怕这时候已经是僵尸了吧。
她突然挥剑劈向岩壁,碎石崩裂处露出半截腐烂的手臂,指甲已长成幽绿的钩爪“你们大家看看这些尸体”。
说完,她果断的吩咐身边的军士,一道道命令简约和威严发出,那些要下去的矿工全部被找回。
看到这,明灯的神识突然震颤。
那位银甲少女将军转身时,外面暴雨恰好打湿了她束发的红绸。
水珠顺着她瓷白的脸颊滚落,在下颌处凝成晶莹的弧线。
花将军,矿道积水已过膝...
随军参谋捧着地图上前,明灯突然注意到这个少女的手腕处,有他指点过的云裳特有的防御符咒。
此时参谋低声道:令仪小姐,元帅嘱咐过...
“云裳和烈九之女吗?”明灯暗思。
叫我职务。少女抬手将湿发别到耳后。
就在那一瞬间,随从军士们手中无数道耀眼的火光聚集而来,汇聚成一片璀璨的光芒,将这片原本漆黑的空间彻底照亮。
在这明亮的灯光下,少女身影如同被聚光灯照射一般,面容也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个身姿曼妙、秀美的身躯,仿佛是从古代画卷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她的身材高挑而纤细,曲线优美,一袭白色的银甲装随风飘动,宛如翩翩起舞的雪花。
她的面容更是绝美,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白皙的肌肤如同羊脂白玉,细腻光滑,毫无瑕疵;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波光粼粼,眼波流转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温柔和聪慧;
嘴唇如樱桃般红润,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火把的烟气缭绕,此时没有遮住少女惊世的容颜。
花令仪抬手将湿发别至耳后的动作,恰似春风拂过海棠枝头,带着浑然天成的清丽与娇媚。
那粒殷红的朱砂痣缀在如玉的耳垂上,宛若雪地里落下的红梅,艳而不妖,媚而不俗。
她虽生得极美——但不是凡俗的艳丽,而是带着三分英气七分清雅的绝色。
黛眉如剑,却因沾了雨水更添柔婉;杏眼澄澈,眼尾微微上挑处藏着不自知的少女风情。
琼鼻小巧挺直,鼻尖还挂着滴将落未落的雨珠,映得肌肤更加如初雪般剔透。
最动人的是那樱唇,不点而朱,此刻因严肃微抿着,却掩不住天生的妩媚模样。此刻沾染的雨水顺着她精致的下颌线滑落,流过修长如天鹅的颈项,最后没入银甲领口,让人不禁遐想那铠甲下是何等冰肌玉骨。
明灯心口的金印突然发烫。作为活了数万年的天尊,他本该古井无波的道心,此刻竟随着少女剑穗银铃的节奏微微震颤。
有什么东西在看我?花令仪突然朝虚空瞪来,杏眼里跳动着比烈火剑法更灼人的光。
明灯这才惊觉自己的神识已被她吸引——那是作为一个天尊,绝对不能发生的纰漏,自己是谁,创世者啊,怎么能动如此的凡人心结。
参谋急忙挡在她身前:将军当心,这矿洞邪气重...话音未落,岩缝里突然窜出只碧眼黑猫,正好落在花令仪战靴上。少女将军却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指尖轻挠猫咪下巴,显露了一丝少女特有的俏皮。
“花……令仪……”明灯默念着这个名字。他缓缓地低下头,目光落在了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攥紧的拳头上。
那原本应该是放松的拳头,此刻却因为过度的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当他缓缓地张开手掌时,一道微弱的光芒从他的掌心散发出来。
他定睛一看,只见一片翠绿的玉佩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宛如沉睡的仙子一般。玉佩上刻着一个精美的“仪”字,字迹流畅自然,仿佛是由一位大师精心雕琢而成。
这玉佩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宛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荷叶上,清新而柔和。
它的质地温润细腻,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生命力。这玉佩,正是他的神识在不知不觉间从那个少女身上“摘”下来的。
“岂弟君子,莫不令仪。”那个世界《诗经》中的这句诗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令仪”指的是美好仪态,而这玉佩上的“仪”字,是否也暗示着那个少女有着优雅的举止和端庄的气质呢?再加上花姓,更显得她的名字如诗如画,令人遐想连篇。
他不禁凝视着手中的玉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种情绪既不是喜悦,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陌生的、凡人的情绪。
他的神识已经存在了数万年之久,经历过无数的风雨和沧桑,却从未像此刻这样紧张过。
“我……这是怎么回事?”
明灯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神识是否出了问题。
他从未如此失态过,而这一切,都源自于那片小小的玉佩和这个神秘的少女。
他凝视着手中的玉佩,仿佛能透过它看到那个少女的身影。
那少女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让他的心跳愈发地加快了。
而与此同时,那位正忙碌着的少女将军,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她此刻正蹲下身来,轻柔地抚摸着那只黑猫的脊背。
那只黑猫显然很享受这样的抚摸,它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显得十分温顺和亲昵。
一众要下矿洞二层的人员,被带回来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玩耍情趣,她抱起黑猫,又变成了英姿飒爽的比奇人族将军。
听着。女将军抱着黑猫面向众人,官府马上会带兵清缴二层,在清缴前擅自前往矿洞二层的人,按勾结恶魔论处。
她转身时,大氅扫落二层入口前墙上的告示,露出被遮盖的旧榜文——魔气未除,严禁深挖。
老头突然跪地拽住女将军战靴:大人!我们求求您,我们一家人指望挖矿生活,这里的矿,都挖完了,..我孙女还要治病...
所以你们就敢没有任何准备的下去?少女将军甩开他,指向岩缝里隐约可见的碎骨,知道为什么僵尸总在二层入口游荡吗?
她声音突然颤抖,它们在等活人...等新鲜血肉让魔气继续扩散...这几个月死了多少了,你们还要去?
“他们签了卖身契,矿洞就是他们的坟墓。”监工满脸谄媚地跪下来,对着少女将军叩拜,口中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这话,明灯的神识仿佛被一股寒风吹过,骤然冰冷。
“这些可怜的人们,竟然为了生存,不惜签下卖身契,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那黑暗的矿洞。”
而更让明灯感到可悲的是,这样的事情在人族中竟然如此普遍。
在魔族人那里,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魔族虽然残忍,但他们至少还有尊严和自由,不会像人族这样轻易地放弃自己的权利。
明灯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哀,他不禁为这些人族的命运感到惋惜。
同时,他也对人族的社会现状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一个连基本的人权都无法保障的种族,又怎能在这个充满危险和挑战的世界中生存下去呢?”
卖身契?花令仪的声音骤然冷冽,她剑鞘地抵住监工咽喉。
剑尖一挑,监工手中本子里的那些契书在空中化为灰烬。
飘落的灰烬中,“现在都恢复自由身了,我说的!”说完,少女俏皮的看向自己怀里的黑猫。
哎呀,这个哪里来的小家伙?好好玩呀!她目光转向抱着黑猫的声音变得轻快和惬意。
令仪小姐!参谋急得跺脚,正事要紧...
闭嘴。叫我军职
少女解下自己扎发的红绸子轻轻逗弄小猫。
看它多可爱!小黑猫扑向晃动的红绸,不小心在她银甲腕臂上留下几道爪痕。
一个老监工颤巍巍地开口:将军,这猫是矿上的...
现在是我的了!
花令仪已经解下护腕,正用里衬的丝绸给小猫擦脸。
明灯看见她指尖沾了煤灰也不在意,反而被小猫舔手指的样子逗得咯咯笑。
参谋上前嘱咐:元帅知道您又捡小动物...
我爹捡的更多!少女突然抱起小猫对着矿工们,你们说是不是?烈九元帅当年在矿洞收养了整整一窝...
老矿工们纷纷点头,有人小声配合着气氛补充:还有只三条腿的狗...
花令仪得意地扬起下巴,小猫趁机扒拉她束发的银簪,扯得青丝散落几缕。
老伯。她随后扶着老人起身的力道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物件。
声音却清亮得能让所有矿工听见:如今的生活,大家都有点困难,在挺几天,我们一定会来清缴下一层。
随后从腰间锦囊倒出几枚玛法金币放在老人掌心,我出门钱带的少,这些,先给你的孙女治病。
老周头浑浊的眼泪滴在地上,少女突然做了个令人意外的动作——她解下自己绣着冰梅的绢帕,轻轻擦去老人脸上的煤灰。
明灯注意到那帕角绣着岂弟君子四个小字。
令仪小姐!参谋急忙阻拦,那可是云裳夫人亲手...
她却笑得眉眼弯弯,随手将簪子塞给那个老头:在拿这个去烈九元帅府,比文书管用。换你家的这几天生活所需,就说我.让你去的!
少女说完没有接受老人的跪拜答谢,她转身面对监工时,她单手抱着小猫,气势却陡然凌厉。
为了贪欲,逼民赴死...
她声音模仿着父亲烈九的威严,怀里的小猫却突然了一声,爪子抚摸在她脸颊上。
少女将军绷不住笑了:好好好,不说这些。
她突然用剑尖挑起监工的腰带,一道剑光将监工甩向洞口:就惩罚你回比奇御马监喂马!”
随后又目光转向怀里的黑猫:“哎呀,我的新宠物需要个铲屎官,找谁好呢?嗯,就找沙贝亮吧!
参谋展开卷轴时手都在抖:将军有令...即日起监工轮换...噗...
他实在憋不住笑,因为花令仪正捏着小猫的爪子对矿工们挥手告别,红唇上还挂着几根猫毛。
明灯看着少女重新束发的背影。
她绑红绸时被小猫扯得手忙脚乱的样子,想起与二十多年前云裳被他戏弄追逐的模样如出一辙。
别闹啊,乖!给你起个名字吧!
花令仪轻轻弹了下小猫的鼻尖,突然若有所觉地回头看向虚空中的明灯。
到了外面的雨幕中,她那如墨的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白皙的肌肤上,更衬得她耳垂上的朱砂痣红得耀眼,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
她微微皱眉,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异样,自言自语道:“奇怪……总感觉有什么在看我。”
然而,她并没有过多地在意这种感觉,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怀中的黑猫。
这只黑猫通体漆黑,没有一丝杂毛,宛如黑夜中的幽灵。
它的眼睛如同两颗绿色的宝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少女低头看着黑猫,轻声说道:“不管了,以后就叫你……”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笑容,接着说道:“他们都说启源天尊如何如何厉害,既然启源天尊这么牛,天尊的名字又被玄霄大伯占了,那你呀,以后就叫——启源吧,好不好,小启源!”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
她这句话却如同惊雷一般,在在场所有人的耳边炸响。
那些正在送别少女的人们,听到这句话后,都惊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有些人甚至直接跪倒在地,向着天空叩拜,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在祈求上天的宽恕。
随军参谋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他颤抖着声音喊道:
“原谅我们这些卑微的人类吧,她不知道您的天威啊!”
少女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她依旧开心地笑着,手指轻轻地抠着黑猫的脖子,与黑猫一起享受着这片刻的欢乐。
雨幕中,明灯看得已经分神,他盯着少女露出左耳垂一粒朱砂痣——算出这是当年烈九在女儿出生时,用屠龙刀尖蘸着自己的龙源血脉点下的守护印记,正与少女本身的灵力交融,在她周身形成淡淡的防护霞光。
这光华映得她如姑射仙子临凡,连飘落的雨丝都在触及她肌肤前化作细碎冰晶,恍若星尘环绕。
如此姿容,莫说羞花闭月,便是他那里的九天神女见了也要自惭形秽;
这般风仪,岂止沉鱼落雁,连三十三重天的星月都为之黯然。
偏偏她自己浑然不觉,正蹙眉检查小猫的爪子,那专注的神情,又透出几分稚气未脱的纯真可爱。
“哼,看把你们吓得,我才不管呢,我就要叫它启源,走喽,小启源!”
少女说完,猛地飞身上马,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去,只留下一群惊愕的人们在原地,包括那个虚空中的他。
明灯在虚空里回味感叹了好久,听到这时候一声传来的心灵震撼!
“小启源!”明灯才回过神来,“啊!居然拿我当个宠物?小妮子你恐怕是这几万年来的第一人吧!你给本尊回来!”
望着已经离去的身影:“算了,换个地方吧!在这里,总好像看见她的影子!”
明灯摇摇自己已经懵圈的头,神识飞向第二个地区。
在这个没有主神看护的维度空间中,一道所有生灵及三十三重天的神明,也没有发现的因缘线这时候在时空维度中交叉,并荡起时间涟漪,在星海中蔓延,最后落入无限宽广的宇宙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