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示范一下,把自己那颗丢进嘴里。
乡民们看了有样学样,也都跟着来学。
从未感受过的甘甜滋味让他们瞪大眼睛,想说话,又舍不得,生怕糖不小心掉出来,只能小心翼翼含着糖,脑袋摇晃,手舞足蹈,和周围人比划着表达。
刘丹对他们的行为表达了充分的理解:“是吧,好吃的很,不是来洛阳,我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没来洛阳之前,谁还不是过得穷苦日子,也就吃上好饭没几个月,刘丹没忘记过去。
刘丹领着众人继续往城里走去,把人都交给韦单。
快速把这些人的经历都说了一遍,刘丹自豪道:“我可都记着呢!”
韦单点头:“正好,你也和新人们熟了,别走了,流程也知道,先带着他们去领衣服盆,再去教他们洗澡,完了领他们去打针。
速度快点,中午了,晚上澡堂可就人多了。能干好吧?”
刘丹从下往上小眼神看向韦单:“什么话,我可也是咱洛阳的老人了,就瞧好吧您!”
只要是干活,那就都会被工分系统统计算分,没有什么自己的活和别人的活的分别,因此大家干什么都积极得很。
在刘丹和韦单沟通的时候,新人们也在看着城里的一切。
没有高大的城墙和城楼,大型建筑基本都拆除干净了的新洛阳城,靠着那巨大的神火,威严比之从前更甚。
那些红红绿绿帐篷,不同颜色屋顶,高低也完全不同的房子,还有神火周围的一切,都让新人们惊叹不已。
他们都是带上了自己所有的财产来的,哪怕是一根扁担,一个陶罐,那也都是他们的东西。
刘丹带着他们先去安排帐子,把东西都放下,再去领取那所有新人都会有的基础物资。
端着小塑料盆,大家看着盆里的新衣和毛巾,都还依然还有些不真实感。
“这样好的衣服,真的就是给我们的?”
刘丹:“是啊,每一个来洛阳的人都有。你们这还算好呢,早春过来。要不了多久,天就暖和了,都不用买冬天的衣服,我们那时候穿着单衣干活,还自己挣分买冬衣呢!”
“那您可真厉害,能自己干活买上这么一身暖和的衣服。”
“害,杂货店里的东西,再贵,攒攒钱也就能买上了。前面的拿了就站边上去,咱们迅速一些,带你们去洗澡打疫苗,晚上领饭!”
在打疫苗和领饭的诱惑下,大家的动作都加快了不少。
用一小块皂把身上的脏污都洗净,虫子都互相抓掉,换上一身灰色长袖长裤衣服的新洛阳居民们看着彼此间的模样,都差点没认出来。
他们速度都很快,等到打完疫苗,离黄昏也还有些时间,刘丹赶紧趁着下工大部队还没来,带他们过去领饭。
“下个月二食堂就建了,以后就不会挤一个食堂。现在咱赶紧去领饭!”
路上已经把不多的粮食全都吃光了的新人们,一人端着一碗热乎的咸菜粥,都还有些恍惚,直到微咸米粥下肚,他们才这确定,这真的是一碗精米做的粥。
吃了饭,刘丹又带他们广场,等着他们晚上也被分配老师,顺便登记姓名。
一直忙碌到晚上,新人们睡在了帐子里,一天高度兴奋的精神终于疲惫下去,带着对明日美好生活的期盼,陷入了梦乡。
而在一个时辰前,所有人都还在广场听课时……
在洛阳跟着建筑队和务农队的雍丘伤兵们,眼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流民进了洛阳。
没有歧视,没有谩骂,而是一人领了一身新衣裳,一个盆、一条毛巾,一小块皂,有专人负责带着他们去安排洗澡。
等到大家下了工,晚上的时候,那些新人们正好打了疫苗从卫生所出来,被圣王介绍给所有城民,正式宣布加入新洛阳,成为新洛阳的居民。
圣王亲自有复述了一遍洛阳守则,让他们好好学习,给他们安排了全新的老师带着教学。
他们可以先住着新洛阳的帐子,第二天就能每天早晚领取口粮,日日干活挣分攒钱。要不了多久,这些拖家带口来的流民们就也能换上新衣,住进新房,人人识字。
“他们也算幸运,知道世道乱了,第一时间就躲进山里面,现在洛阳有了圣王,他们就下山。”
“也不用饿到换儿换女,也没给人做奴仆,下山就能过这样的好日子……还真是好运。”
“这人和人呐,这就是不一样。”
祖约这会也在外头看热闹,不在帐子,因此士兵们聚在一起,讨论起来也逐渐没了顾忌。
“当兵之前,咱们谁还不是老实种田的?凭什么他们可以一来就做洛阳人,有衣裳有食物,我们只能自己挣分还药钱走人?”
“他们瘦了吧唧的,哪有我们干活卖力气?”
“人家那是没有主的流民,我们是雍丘的兵,这怎能一样?这洛阳,可都是3000流民跟着圣王一起建起来的!”
这时,一个老兵冷笑道:“你以为这城里之前的百姓就是流民吗?”
这话奇怪。
“张叔,您什么意思?”
老张左右环顾,小声道:“我在城外跟着务农队播种,听他们说‘跟了韦家马家这样的好主家,在坞堡里活是多了点,但不用怕胡人,又幸运的能来洛阳’。”
“那带着我们来洛阳的韦琥,给我们安排活干的韦单,都是长安那边的大户人家!”
“这里的百姓,根本不是什么流民,就算之前是,也早就都是大户人家坞堡的佃户奴仆!”
他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有人惊道:“怎么可能!老蔡不是说这3000都是流民!”
边上就有人立刻反驳:“他又不是洛阳人。他还说洛阳人每天都要干重活来换吃的,结果这里吃的都是细粮,还有咸菜,盐跟不要钱一样放!挣点钱就能给自己换上一身体面的衣服,糖也可以每天给孩子吃一颗。”
“那些从前是人家仆人的,来了这里就是洛阳人,从前是他们主人的,每天也都要干活!”
“我看到韦单也没干什么活呀?”
“安排我们,安排别人上工,怎么就不是干活了?他安排的事少了,挣的分还没有我拌水泥的钱多呢!”
“听说那马家的郎君,还在养猪呢!”
“真的假的?养猪?”
士兵们已经开始逐渐接受了这一信息。
新的疑惑摆在了他们面前:旁人的奴仆都能来洛阳,消掉奴籍身份,变成百姓,为什么他们就不能留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