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会儿捏着镊子夹起半片金属薄片，眯起一只眼对着顶灯瞅，另一只眼微微抽动，连带着鼻尖也跟着皱起来，仿佛要从光线下的纹路里看出花来；
一会儿又抓起试管猛晃，看里面的液体泛起细密的泡沫，泡沫炸开时溅到管壁上，
他就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嘴里念念有词：“再加点这个……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手指在实验台上敲得“哒哒”响，突然又像想起什么，踮着脚往柜子顶上够，
鞋子在地面蹭出半圈旋转的痕迹，好不容易翻出个贴着泛黄标签的小瓶子，
往烧杯里滴了两滴——液体瞬间变成嫩绿色，像揉碎了的春天，他眼睛“唰”地亮了，嘴角咧到耳根，连眉毛都跳了两下，活像个拿到糖的孩子。
凌就站在三步开外的地方，胸口的黑色马桶壳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哑光。
他看不懂那些瓶瓶罐罐的名堂，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似的，黏在李狗蛋身上挪不开——看他皱眉思考时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实验台边缘，指甲在木头纹理里反复划动；
看他笑起来时嘴角扬起的弧度，连带着苹果肌都鼓起来，像塞了颗小汤圆；
看他刚才碰倒试管架时，手忙脚乱去扶的样子，耳朵尖都红透了。
他的视线软得像棉花，轻轻裹住那个忙碌的身影，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一口气吹乱了空气中漂浮的实验粉尘，惊扰了这份热闹。
————「另一边浮游雷射马桶王的基地」————
克莱纳博士的实验室里弥漫着金属锈味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他操控着四条银灰色的机械蜘蛛腿，在地面上“咔哒咔哒”地挪动，每一步都带着细微的震颤。
视线像鹰隼般牢牢锁在面前那个巴掌大的小马桶人身上——它瓷质的身体泛着冷硬的光，嘴部伸出的舌头细长如线，前端分裂成数根更细的触须，正不安地扭动着，扫过地面时留下几不可见的划痕；
眼睛几乎全是眼白，透着股诡异的空洞，四条蜘蛛腿般的肢体纤细却锋利，此刻正徒劳地划着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像在抓挠人心。
“skibidskibid……”（奇特又奇怪的造物……）克莱纳博士喃喃着，机械腿的前端微微弯曲，抬起一条“腿”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护目镜，镜片反射出那只小马桶人扭曲的影子。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汗珠顺着脸颊滑到下巴，在滴落前被他用袖口蹭掉，袖口瞬间洇出一小块深色。
机械腿再次动起来，带着他缓缓向前，前端的钳口精准地扣住那个小马桶人最细的一根蜘蛛腿，力道不大，却像铁环似的卡得死死的，让它无法挣脱。
“skibidskibidskibid！”小马桶人剧烈挣扎起来，细长的舌头疯狂甩动，触须扫过克莱纳的机械腿，发出“沙沙”的轻响，
叫声里满是无意识的慌乱，身体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烫，瓷面甚至泛起了一层薄雾。
“skibidskibid”（我真是造出了个恶心又邪恶的造物。）克莱纳博士皱着眉，眉峰拧成个疙瘩，操控机械腿抓着它转向一旁的分析仪器，手臂微微用力时，机械关节发出“咔”的轻响。
玻璃舱门“唰”地合上，仪器瞬间亮起绿光，扫描的光线在小马桶人身上来回游走，它在里面缩成一团，触须耷拉下来，像被雨打蔫的草。
克莱纳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下巴，指腹蹭过胡茬发出“沙沙”声，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skibidskibid”（简直难以置信……）屏幕上的曲线陡峭得惊人，像座突然耸起的山峰，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指腹在屏幕上点了点代表芯片的数据区，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skibid”（也许……它拥有控制别人的能力？）
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行的“嗡嗡”声，和他若有所思的呼吸声，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紧绷的弧度，仿佛在压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