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缓和了不少紧绷的气氛。
“skibid”（感谢老师的理解……）莱纳德的声音发紧，带着明显的颤音，头顶端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那是紧张到到极致的痕迹。
他的马桶壳碾过的地面，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显见得是在极力克制后退的冲动。
“skibid”（带我去见见实验体吧……）马桶博士的声音重归平稳，但尾音处还是泄了点温和，机械臂自然垂在水箱上面，没再摆出之前的强势姿态。
莱纳德连忙应声，速度却刻意压着，比平时慢了近半拍——既怕跟不上博士的脚步，又怕自己跑太快显得慌张。
离开研究室前，他忍不住转头瞥了一眼：实验室里的年轻马桶科学家们都仰着头，白色或灰色的壳身上，
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有几个眼中缘挂着细密的水珠，像是在“掉眼泪”，马桶壳碾过地面的“沙沙”声里，满是如释重负的庆幸。
“skibid”（嗯……）莱纳德的马桶壳边缘微微收紧，像是抿紧了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转回头时，马桶碾过金属地面的摩擦声渐渐匀了些，只是壳身依旧烫得厉害，连带着走廊里的空气都仿佛被烘得暖了几分。
走廊顶灯的光在他白色的壳身上流动，留下一道道晃动的光影，与身后马桶博士的黑色壳身形成鲜明的对比，两人滚轮碾过地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不那么合拍、却渐渐找到节奏的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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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小段时间的赶路，走廊里的金属地面被滚轮碾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在空旷的通道里荡出层层回音，像一串被拉长的叹息。
马桶博士和莱纳德停在一扇厚重的合金门前，门上的电子锁闪着幽绿的光，
扫描过两人的脸时发出“嘀——”的轻响，随后“咔哒”一声弹开，露出里面泛着冷白的实验区，寒气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skibidskibidskibid！”
刚进门，一阵杂乱的嘶吼就像淬了冰的针，猛地扎进耳朵。
实验区中央的金属笼子里，几个新研发的马桶人正剧烈挣扎——他们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疯狂抽搐，颈椎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响，带动着脑袋不受控制地乱晃，“砰砰”撞在笼子栏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每一下都震得栏杆微微发颤。
马桶壳上临时加装的铁板随着动作“哗啦”作响，边缘的螺丝松了一半，在金属表面划出歪歪扭扭的划痕，摇摇欲坠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崩飞。
更骇人的是他们的眼睛，浑白一片像蒙着层浑浊的雾，没有丝毫焦距，只有喉咙里不断滚出意义不明的乱叫，像被掐住脖子的野兽在绝望中呜咽，气音里还裹着金属摩擦的尖啸。
莱纳德的滚轮在地面上顿了顿，白色马桶壳微微前倾，边缘几乎要贴到笼子上，声音里带着点被这景象惊出的颤音：“skibid”（我们虽然提升了他们的速度……但是他们的智商也出现了相应的下降……）
他的镜片反射着笼子里混乱的光影，边缘的螺丝因为紧张的震颤“咔嗒”轻响，显见得有些发慌。
马桶博士的黑色壳身转向笼子，看着那些抽搐的身影，
表面的金属在冷光下泛着沉郁的光，却欣慰地点了点头，机械臂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水箱，发出“笃笃”的闷响：
“skibid”（有得就有失……大不了以后往他们那里面安芯片……）
语气里没有丝毫不满，仿佛这混乱是意料之中的寻常事，只有机械指节碾过金属外壳的细响，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的目光扫过实验区，突然像被磁石吸住般顿在角落的另一个容器上，机械臂猛地伸过去，关节处“吱呀”一声，
带着点嫌恶地指着那个蜷缩在里面的身影：“skibid”（那个是我们研究的突变马桶了吧？真丑……）
那突变马桶人的模样确实怪异——原本光滑的马桶壳上，突兀地长出几截粉嫩的肢体，细瘦得像泡发的藕节，皮肤薄得能看见底下青紫色的血管，
正随着呼吸微微蠕动，像刚破壳的幼虫在试探着伸展，与坚硬冰冷的马桶壳形成诡异的反差，看得人头皮发麻。
莱纳德平移过去，壳身几乎贴在容器壁上，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外壳渗进来，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点强行镇定的干涩：“skibid”（实验的一点小问题……只要再改进一下，应该就可以长出来成人的四肢了……）
他的马桶在地面上碾出浅浅的痕迹，像一道紧张时无意识划出的刻痕，像是在为这半成品辩护，又像在给自己打气。
马桶博士“哼”了一声，鼻腔里喷出的气流带着金属管道的凉意，机械臂收回时带起一阵风，“呼”地吹得莱纳德的镜片晃了晃，边缘撞上容器壁发出“叮”的轻响：“skibid”（对这些再改一改吧……）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黑色的壳身在冷光下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滚轮碾过地面的“咕噜”声越来越远，像被黑暗一点点吞掉，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莱纳德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又回头望了望笼子里抽搐的高速马桶人和角落的突变体，白色马桶壳上的指示灯忽明忽暗，
像颗悬着的心在嗓子眼蹦跶，滚轮无意识地在地面上碾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在无声地叹气。
实验区里只剩下那些混乱的嘶吼、仪器“嗡嗡”的低鸣，还有金属摩擦的尖啸，交织成一片让人头皮发紧的诡异喧嚣，冷白的灯光照在每一寸金属上，都泛着股说不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