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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星碑碎,古神临(1 / 2)

咔嚓——!

那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碎裂声,并非响在耳中,而是如同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凿进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神魂深处!脚下那艘破旧的小木舟猛地剧烈颠簸起来,仿佛下一瞬就要被脚下汹涌的灰白河水撕成碎片。船头那盏幽绿色的引魂灯,火苗疯狂摇曳,光芒急剧黯淡,几乎熄灭!

我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视线死死锁定在前方那块高达十余丈的黑色星碑顶端——那里,原本镶嵌着的、散发着柔和七彩光晕的星碑碎片,此刻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沉淀了万古死寂与疯狂的恐怖气息,正如同决堤的洪流般,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完了……完了完了!”星瞳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她那由星光凝聚的灵体剧烈波动着,仿佛随时会溃散。“封印……星璇奶奶用生命布下的封印……要彻底碎了!那个‘东西’……要出来了!”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轰隆!!!

一声沉闷得仿佛整个幽冥死界都为之震颤的巨响爆开!那块巨大的星碑,从顶端开始,寸寸碎裂!无数蕴含着星辉之力的黑色碎石,如同暴雨般砸落进往生河中,激起滔天灰白色的浪花!浪花溅到我们的心灯光罩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光罩瞬间明灭不定!

而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在星碑原本矗立的位置,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凭空出现!漩涡疯狂旋转着,散发出比往生河水还要浓郁百倍的死寂之气!漩涡中心,仿佛连接着九幽最深处,一种古老、混乱、充满了极致毁灭欲望的意志,正缓缓苏醒!

“稳住心神!准备迎敌!”星澜厉声喝道,她强行站起身,双手快速结印,点点黯淡的星辉在她身前凝聚成一道薄弱的光盾。但任谁都看得出来,面对这等恐怖的存在,她的防御不过是螳臂当车!

凌清霜脸色苍白如纸,紧握青霜剑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周身散发出的冰寒剑气,在这股滔天死气的压迫下,竟然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可怜。

我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大手死死攥住!胸腔中那盏白金心灯似乎也感应到了极致的威胁,火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燃烧起来!白金色的光晕中,那缕新生的灰色火苗更是急剧膨胀,散发出一种既渴望又警惕的矛盾波动!它……在兴奋?还是在恐惧?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异常剧烈的震动!

是玄婷!

我猛地回头!只见包裹着她身躯的那个由心灯之力构筑的光茧,此刻正迸发出刺目的月白色光芒!这光芒不再是之前那种微弱的共鸣,而是如同一轮真正的明月,要从沉睡中破茧而出!光茧表面,甚至浮现出一道道复杂而古老的银色纹路,这些纹路与我在源海之门上看到的那些“太古禁约”印记……竟然有几分神似!

更让我心神俱震的是——玄婷那一直紧闭的双眼,睫毛竟然微微颤动了一下!虽然幅度极小,但在我全力感知下,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玄婷?!”我失声喊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这星碑碎裂引动的死界本源波动……刺激到她了吗?还是……那即将破封而出的存在,与她有着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关联?

“她……她的气息……在变强?”凌清霜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惊疑不定地说道。

“不对!”星澜目光锐利,声音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不是变强……是在‘苏醒’!某种极其古老的印记……正在被强行激活!这往生河底……到底藏着什么?”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疑问——那巨大的黑色漩涡中心,猛地传出一声低沉、沙哑、仿佛亿万亡魂同时哀嚎的咆哮!

紧接着,一只巨大无比、完全由蠕动的阴影和扭曲的怨念凝聚而成的手臂,缓缓地……从漩涡中探了出来!手臂所过之处,连往生河的空间都发生了扭曲,灰白色的河水瞬间被染成一片纯粹的漆黑!一种凌驾于生死之上、仿佛是死亡本身化身的恐怖威压,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我们脚下的小木舟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我心灯构筑的光罩更是剧烈闪烁,表面出现了道道裂痕!

“不能让它完全出来!”星澜咬牙,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显然在透支最后的本质力量。“否则……我们……甚至这片往生河域……都将被它彻底吞噬!”

可是……怎么阻止?连星璇那样强大的星语者,都需要自爆星碑才能封印的存在……我们这几个伤的伤、残的残的人,拿什么去抗衡?

绝望……如同冰冷的河水,再次淹没了我们。

但就在这绝对的绝境中——我背后玄婷身上爆发的月白光芒,突然收敛了一下,然后化作一道凝练的光束,并非射向那恐怖的阴影手臂,而是……径直没入了我眉心的白金符文!

轰!

一股庞大而陌生的信息流,夹杂着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古老的意念,强行冲入了我的识海!

我“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一道顶天立地的伟岸身影,周身环绕着创造与毁灭的气息,正与无数扭曲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异物”激烈搏杀!那伟岸身影……给我一种无比熟悉而亲切的感觉,仿佛……仿佛就是玄婷气息的源头!是那位陨落的古神?!

画面一闪!古神似乎受了重创,祂怒吼一声,挥手间将自己一部分最本源的“生命之光”剥离出来,化作一道流星,射向遥远的虚空……而祂自己,则拖着残破的身躯,坠向了……一片死寂的灰色河流(往生河?)深处!在坠落前,祂似乎将某种极其重要的东西,封印在了河底!

而那些“异物”……它们散发出的那种冰冷、混乱、想要同化一切的气息……竟然与“观测者”以及源海之门后面的存在……如此相似!难道……这场发生在不可考年代的神战,就是观测者入侵此界的开端?而这位古神,就是最初的抵抗者和牺牲者?

最后一幅画面——星璇,那位最后的星语者,她并非偶然来到此地!她是追随着某种指引,特意在此布下星碑!她要封印的,并不是古神的残骸,而是……而是一具附着在古神残骸上、不断试图侵蚀并控制古神之力的……“异物”分身!她以生命为代价,将这“异物”分身与古神残骸一同封印,防止它彻底掌控古神之力,为祸此界!

信息流戛然而止!但我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玄婷(九天玄女)是古神剥离的生命本源所化,她天生就肩负着守护此界的使命!而这往生河底,封印着她本体的残骸,以及一个极其危险的“异物”(或许是观测者的先锋或某种工具)!星碑破碎,这个异物即将脱困!它一旦彻底掌控或吞噬古神残骸,其力量将难以想象!

而玄婷此刻的异动,并非简单的苏醒,而是……一种本能的召唤与共鸣!她在指引我!不,是她体内那缕古神本源,在指引我心灯中那缕与她同源的灵犀!

“我……好像明白了……”我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加强烈的情绪取代——责任,以及……一丝微弱的希望!

“星澜前辈!清霜!星瞳!”我猛地转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们还有机会!这是对抗观测者的关键!”

我快速地将刚才脑海中看到的画面和我的推测说了出来。虽然简短,但其中蕴含的信息量,让星澜和凌清霜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古神……异物……原来……如此……”星澜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那是一种窥见万古秘辛后的震撼与了然。“所以……九天玄女道友的使命……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沉重!”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凌清霜急切地问道,她看着那越来越凝实的阴影手臂,眼中充满了忧虑。

“不能让它完全掌控古神之力!”我沉声道,“玄婷的灵犀在指引我……我们必须……主动进入那个漩涡!”

“什么?!”星瞳失声惊呼,“你疯了!那里面……可是连星璇奶奶都对付不了的怪物!我们进去……不是送死吗?”

“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紧紧握住拳头,心灯之火与那缕灰色火苗交融,在我掌心凝聚成一柄虚实相间的奇异光刃。“玄婷的本源与古神残骸同源!我的心灯现在也能一定程度上吸收死界能量!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优势!在外面的话,我们只能被动等它出来,然后被碾压!但进去……或许能利用这种联系,在内部找到一线生机!甚至……帮助玄婷……收回部分本属于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