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抱着玄婷,眼看着她的发丝如被霜雪浸染,从发根至发梢寸寸化作刺目的银白。这变化并非缓慢渐进,而是瞬息完成,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强行抽走了她所有的生机色彩。更令我心头骤紧的是,她眉心的暗金色“道种”竟也随之褪为灰白,不再蠕动,如同陷入死寂。然而,一股远超以往、冰冷彻骨的能量波动却以她为中心弥漫开来,她周身的气息变得既陌生又熟悉,空灵得令人心悸。
“玄婷?”我试探着低唤,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她。
她没有回应,依旧双目紧闭,但一只冰冷的手却缓缓抬起,精准地握住了我持着定海珠碎片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紧接着,一段断续却清晰无比的神念强行涌入我的脑海,这神念的感觉,与之前玄女残魂的沧桑古老同源,却更加凝练、更加决绝:
“龙脊……非善地……速离……‘观测者’的……‘锚点’……已被触发……”
锚点?难道第七实验室在龙脊山的行动,不仅仅是为了污染龙脉,更是为某个更恐怖存在的降临定位?
不待我细想,整个擎天峰顶的震颤陡然加剧!脚下由暗金色金属铸造的祭坛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那些刻满龙鳞图腾的符文接连崩碎!祭坛上空,那节代表龙脊之窍的脊椎骨状光柱,表面的裂痕中不再渗出暗红污血,反而喷涌出粘稠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这黑暗迅速蔓延,将龙脊光柱彻底包裹,形成了一个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心,传来阵阵直击神魂深处的、充满贪婪与饥渴的嘶吼,与之前“虚无之影”的冰冷意志截然不同,更加原始、暴戾!
“不好!龙脊之窍的封印被彻底破坏了!里面镇压的东西要出来了!” 我瞬间明悟,这恐怕才是第七实验室和那“观测者”的真正目标!他们不惜以玄婷为饵,引爆玄女与龙神的旧怨,最终目的是释放这龙脊之下更古老的恐怖!
必须阻止它!
我试图催动涅盘之火,但刚刚与玄女残魂对抗以及抵挡死光已消耗巨大,新生的力量尚未完全融会贯通。就在这时,那只握住我手腕的冰冷的手,引导着定海珠碎片,轻轻按在了她已完全化为银白的眉心。
嗡——
定海珠碎片第一次发出了纯净无暇、宛如月华般的清冷光辉。这光辉与玄婷眉心的灰白“道种”接触,竟没有排斥,反而交融在一起。一股精纯至极、却带着永恒寂灭意味的寒意顺着我的手臂逆流而上,并非攻击,而是一种力量的共享与引导!
“以我寂灭之意……导汝涅盘之火……可暂封……此獠……” 玄婷(或者说主导她此刻意识的存在)的神念再次传来。
我瞬间福至心灵,不再抵抗这股寒意,而是尝试将丹田内残存的涅盘之火与这股寂灭月华相融。奇迹发生了,原本炽热的金红色火焰,边缘竟染上了一层冰冷的月白,火焰的温度并未降低,但其中蕴含的“净化”意境,却多了一层归于虚无、冻结时空的深邃意味。
就是现在!
我怀抱玄婷,纵身跃起,将这股冰与火交织的新型火焰化作一道半金半白的光柱,狠狠轰向那不断扩张的黑色漩涡!
嗤——!!!
光柱撞入漩涡,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反而发出了极寒与极热交替侵蚀的诡异声响。漩涡的扩张速度明显减缓,边缘甚至开始凝结出细密的冰晶,又被火焰灼烧成虚无。漩涡中心的嘶吼变得更加狂躁和痛苦。
有效!
然而,就在我以为暂时稳住局势时,异变再生!
“啧啧……真是令人感动的联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