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的桃树屏障被宝塔的金光烧出缺口,他却不急不躁,任由火焰烧到自己肩头。疼痛让他想起当年被红孩儿三昧真火灼烧的滋味,那时他只顾着报仇,此刻却看见小猴们在屏障后安全玩耍,突然明白:“原来守护比毁灭更需要勇气!” 他拔下一根猴毛,吹口气化作无数灭火器,将火焰浇灭,猴毛在空中飞舞,与桃花交织成 “守护” 二字。
沙僧将沙妖逼到河中央,宝杖指着他的咽喉:“你以为当卷帘大将就快乐?我当年戴着金冠,却不如现在戴着草帽自在!” 他想起当年在天庭,每次给玉帝斟酒都如履薄冰,生怕打碎琉璃盏;此刻在流沙河,他可以随意坐在石头上,与村民谈笑风生。沙妖的镇河印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锁链,正是当年锁住他的那根,此刻却在沙僧的佛光中化作粉末。
唐僧的青莲剑划破假佛祖的金钵,钵底的怯懦倒影突然变成他办学堂的画面:孩子们围着他问问题,他耐心解答;村民送来饭菜,他笑着道谢。“我当年不敢上船,是怕失去徒弟;现在我敢留下,是因为懂得,爱不是占有,是成全。” 假佛祖的身影在剑光中消散,露出黄眉怪的真身,他手里还攥着当年的狼牙棒,棒头却缠着唐僧学堂的课本,上面写着 “放下” 二字。
五圣在高老庄的晒谷场汇合,天兵、水怪、假佛祖的残骸在他们身后化作光点,融入土地。八戒摸着肚皮上的伤口,高翠兰递来的草药里,混着他当年送她的定情玉佩粉末,敷在伤口上凉丝丝的,却暖到了心里。悟空的金箍棒上沾着桃花,沙僧的宝杖滴着河水,唐僧的青莲剑映着学堂的炊烟,四件法宝在阳光下交织成一道彩虹,彩虹上写着 “凡心即道”。
天庭的玉帝看着掌心的光点,突然叹了口气:“原来他们的道,是这样的。” 太白金星捋着胡须,指着光点中高老庄的炊烟:“陛下你看,这炊烟里的道,比凌霄殿的香火更旺呢。”
灵山的如来佛祖将莲台上的莲子撒向人间,莲子落在高老庄的土地里,长出的不是莲花,是庄稼;落在花果山,长出的不是菩提,是桃树;落在流沙河,长出的不是莲藕,是芦苇。这些平凡的植物在风中摇曳,却比任何经文都更能诠释 “大道归真”。
夕阳西下,五圣坐在高老庄的门槛上,看着孩子们在晒谷场追逐打闹。八戒啃着馒头,悟空剥着桃子,沙僧喝着河水,唐僧翻着课本,白龙马在一旁悠闲地吃着草料。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层温暖的纱,将平凡的日子织成最珍贵的真经。
八戒突然指着天上的星星,憨憨地笑道:“你们看,那几颗星星像不像咱们师徒?” 悟空抬头一看,果然,北斗七星的排列,像极了他们取经时的队形。沙僧望着流沙河的方向,那里的渡口亮着灯笼,是村民为晚归的人留的。唐僧合上课本,听着孩子们的笑声,突然明白:所谓真经,不是写在纸上的字,是刻在心里的爱;所谓修行,不是打坐念经,是认真生活。
这就是他们取到的真经,在高老庄的炊烟里,在花果山的桃林里,在流沙河的渡口里,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在每个人的心里。只要守住这份凡心,便是守住了大道。
夜深了,高老庄的灯一盏盏熄灭,只有学堂的窗户还亮着。唐僧坐在灯下,在课本的最后一页写下:“心之所向,素履以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 窗外的月光照在纸上,将字迹染成银色,像极了当年取经路上,照亮他们前行的星光。
悟空躺在花果山的桃树上,看着小猴们把写满字的竹简挂在枝头。风一吹,竹简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像在念诵新的经文。他摸出耳后的猴毛,那是唐僧当年偷偷给他的,此刻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他知道,只要这桃林还在,小猴们还在,他的道就在。
沙僧坐在流沙河的渡口,看着远处的渔船归来。渔民们唱着渔歌,歌声里混着他当年挑担的脚步声。他将降妖宝杖靠在石头上,宝杖的影子在月光下像一条路,通往他曾经恐惧的过去,也通往他现在珍惜的未来。他知道,只要这河水还在,村民们还在,他的道就在。
八戒搂着高翠兰坐在灶膛前,看着火塘里的火苗跳动。火苗映在他们的脸上,像极了当年在云栈洞,他第一次看见高翠兰时,她眼中的星光。他知道,只要这灶台还在,翠兰还在,他的道就在。
这就是五圣用一生寻找的真经,它不在遥远的西天,不在庄严的灵山,而在这烟火人间的一粥一饭里,在亲朋好友的一笑一语中,在每个平凡却认真活着的日子里。正如唐僧在课本最后写下的那句话:“道在脚下,心在当下。”